徐公道長期寫論文所以很扣字眼,對顧凌的話進行了深度解讀,直接反駁了她對整個醫療行業的看法,顧凌下意識就點點頭:“有道理。”
她原本以為徐公道會用搶救過于緊急和忙碌作為借口開脫,沒想到卻只是嚴肅的承認自己的錯誤,這樣的坦然倒是讓顧凌感到有些佩服,她之前采訪的時候見過很多的醫生,想比同齡的年輕醫生,徐公道身上有一種說不清楚的成熟,而且這種成熟是建立在認識自我的前提上,不是盲目的去用眼界說話。
“大記者這次不跟我辯論了嗎?”徐公道說完后半開玩笑道。
顧凌呵呵地笑了,笑得很故意,雪白的牙齒都露了出來,直接一臉嫌棄道:“本記者不屑和你斗嘴。”
電腦上的門診系統界面已經刷新了出來,徐公道從病人就診歷史里直接調出了馮雙梅的主頁,然后鼠標停在了醫囑界面上。
“不用市民卡刷新就能出來界面?”顧凌問道。
徐公道:“看過的病人當天的要是收費窗口沒結賬都是能直接調出來開醫囑的,如果開過的去找醫務科打條子也是能開。”
中午收費處還沒有上班,馮雙梅還沒去過,所以顯然是未結賬的狀態。
“來,你開醫囑吧。”徐公道將自己的椅子朝一側挪了一挪。
他的手松開了鼠標,然后打了個手勢,讓顧凌將椅子挪到電腦面前,準備讓她開醫囑。
顧凌有些茫然:“你不是開玩笑的啊?你是玩真的?”
顧凌有些抓狂和欲哭無淚起來了,這徐公道真是過分呢……
他將她背到了門診辦公室,然后還讓她開醫囑!這背后到底是為了啥?
“現在時間很緊張,你還是抓緊時間給老人把醫囑開了吧,不然等下出事了怎么辦?”顧凌一邊推脫,一邊朝另一側反方向移動,并沒有靠近電腦前,而是離得更加遠了。
她很抗拒地盯著電腦上的醫囑系統,完全看不懂。
為了打消顧凌的顧慮,徐公道解釋道:“不會耽誤的,現在白晴已經在給病人抽血了,等半小時內抽血結果出來,我就馬上對癥治療,現在沒有化驗單,光靠著體征也不能做什么特別的治療。”
徐公道心里還是認定了馮雙梅的手腳顫抖與電解質紊亂逃脫不了關系,雖然沒有證據,但是他心里就是有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自覺。
“我真的不會。”
“我教你。”
“你教不會的。”
“不試試,你怎么就知道我教不會你呢……正好我現在是急診的教學秘書,馬上我們急診要來兩個年輕的小醫生了,我正好可以拿你練練手。”
“我……日你大爺。”顧凌直接爆粗口了,她實在是拿徐公道沒轍了。
“好說歹說的,你就非要欺負我是不是!”顧凌罵完人后很委屈巴巴地看著面前身穿百大褂的英俊年男人,心里生出不滿。
她一邊小聲罵著,一邊眼眶肉眼可見的開始打轉眼淚……
徐公道一下子就慌得不知所措了:“不哭不哭!你別哭……我就是想讓你感受下基層醫生的工作流程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