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不陪著嘛!前陣子剛出事兒……”
李三猛地一拍大腿,忽然來了勁頭,“最近那個騷擾女學生的新聞不就在咱樓后面那條小路?派出所那哥倆還問我們有沒有監控呢……這不沒備案怕麻煩也沒給……”
顧形側耳,李三就不自覺地抖起機靈,悄么聲地賣弄:“之前咱們這一排幾家門點的前后門都被賊撬過,前門對街,后面出門就是小區,旁邊物業說什么侵犯**不讓……純放屁,自打嚷嚷拆遷,這幾年正經事根本就沒人管。大伙兒怕賊啊,都偷著裝,我這攝像頭能一直拍到小區后面排水溝那條后街的路口……真不是咱不配合警察叔叔啊,主要那邊沒大燈,小年輕喝多了,或者旁邊早戀的高中生,躲后面親一個抱一個的是吧,傳出去也不好。”
顧形略抬眼看著他:“……拍到了?”
“可不,那變態穿個黑衣服,打那路口過去,看得真真兒的……不過沒露臉,估計也沒啥用,要不咱不成包庇罪犯了?”李三抱著胳膊一抖眉毛,胸脯的肥肉都擠得堆起來,越說越忘形,“但話又說回來……也沒鬧出人命,咱這片兒隔了好幾年才要恢復拆遷,競標施工什么的,事兒一鬧大準要耽誤——這么長時間那幫民警除了排查提醒啥也沒干,咱本地新聞都沒詳細報道,估計也就是拖著,那幫家長聽風就是雨的,不敢鬧警察,就找我們的茬兒。”
李三說話間站起身,接了吧臺遞來的單,煙熏火燎地繼續扯淡,“而且咱講說這個騷擾的事兒……”
他立著三角眼四處掃了一圈,滿不在乎道:“你就說正經姑娘誰大晚上穿著哪哪都露的衣服在街上晃悠,不騷擾她騷擾誰……”
“不過我聽說那女孩挺規矩的……”顧形聽著李三嘴里的說辭略微壓了下唇角,抬頭挑起單側眉梢看了他一眼,“還是李老板看見那姑娘了?”
“那倒沒看著,但聽說歸聽說,蒼蠅不叮無縫的蛋。”李三拽著脖子上的臟毛巾擦了把汗,視線掃視一周,末了定在肖樂天身后的方向,朝著一位娉娉婷婷香風掠過的“紅裙小姐”吹了聲沒調的口哨,然后挺了挺肥碩的身板,一副過來人的神情壓低聲音道:“就那個……紅裙子小高跟,長得溜光水滑,穿那么短的裙子自己在街上溜達,保不齊就是——”
他捏起三根手指搓了兩下,意思是出來“掙錢”的。
顧形這回眼皮都沒抬,輕哼笑出聲:“穿漂亮點兒就是賣的?老哥這沒道理了啊。”
李三沒砸吧明白顧形讓他適可而止的言外之意,愣了幾秒,拍了拍自己的肚子,“嗨,這不就隨口一說,實際上怎么回事兒,咱也不能抓著問不是?”
顧形忽然又笑了一下,碾熄了燙到指節的煙頭,“想問那還不容易。”
這話音一落,翩躚掠過的“紅裙小姐”當即腳步一頓,突然就轉回身來,眼尾輕佻目帶桃花地睨了李三一眼。
然后就見她翹起指尖,稍顯刻意的撫平修身的裙擺,輕輕將被風拂起的及肩發別在耳后,標致的鵝蛋臉陡然勾起嫣然笑容,高跟鞋“咔噠”的聲響輕快地踩在李三的心尖兒上。
“紅裙小姐”身姿妖嬈地小步走到李三跟前,打開手包,慢條斯理地撥了一張名片——她眨了眨眼,一雙漂亮深邃的黑眸自上而下地打量著李三的身體,視線先定在下身,而后又輕挑的上挑,微微俯下身子,把名片塞進李老板胸前的口袋,少掩紅唇又是粲然一笑,嫵媚地歪了下頭,比了個電話聯系的手勢。
她歪頭的姿勢有點現學現賣的刻意,撩頭發勁兒大得自己一趔趄,藏在及肩發里的耳麥一不留神滑落在頸側,又被她迅速藏起來——但李老板沒看見,片刻間簡直就要沒了魂兒。
他貪婪猥瑣地瞄著“紅裙小姐”的腰臀,美得后腦勺開花,迫不及待地掏出胸前的卡片,目光掠過卡片上端正莊嚴的警徽,一連拿著毛巾抹了三次臉,停頓了幾秒,一屁股坐裂了休息用的塑料凳,狠狠抽了自己一嘴巴,徹底傻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