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婆子身材干瘦,個子不高,整個人拾掇得利利索索,頭發紋絲不亂。渾身短打,窄袖窄褲,外罩利落緊身的麻布裙衫。一看就知道,是干活兒很麻利的那種人。
秦孟真和粱婆子立了雇傭短工的活契,工錢三百文,月結。
秦孟真還給了牙行的中人二十個銅錢的傭金。
粱婆子每天最重要的任務,是給秦孟真準備三餐。
其次是打掃衛生。比方說灑掃庭院、擦桌抹柜、刷刷筷子洗洗碗,洗洗大件兒的衣裳之類,都是她的活兒。
但她晚上要回家去,并不在小院兒過夜。當然,如果秦孟真愿意把工錢再加上二百文,她就愿意留下來陪著秦孟真。
不過,秦孟真微笑著謝過了她的好意,直接干脆利落地拒絕了。
梁婆子難掩失落,不過也沒說什么不好聽的。
依舊賣力地打掃了庭院和室內的灰塵,把各處能擦能抹的地方都收拾了個遍,最后還給秦孟真炸了一盆雞蛋醬,煮了一鍋很勁道的手搟面條。
忙活完這些,梁婆子還囑咐秦孟真把用過的鍋碗瓢盆都給她留著,她明個兒一早過來洗,這才戀戀不舍地走了。
秦孟真沒有留她吃飯,甚至連客氣一下都沒有。
她在牙行打聽過了,自己給的工錢,算是比較豐厚的,并沒有虧待梁婆子。
秦孟真不想跟她走得太近。
走得太近,就容易給人蹬鼻子上臉的機會。但她秦孟真,又不是那種舍得讓自己吃虧的個性。
要不是實在不想在家務事上浪費時間,秦孟真連雇工都不會請。
傍晚時分,秦孟真又出了一趟門,采購了些老鼠夾子、竹簽子之類的東西回來。她迅速地在院墻底下挖了不少坑兒,都不深,但布置成陷阱已經足夠了。
作為一個錢財露了白的小娘子,又是孤身一人獨居在賃來的院子里,被一些宵小之輩打主意,是再正常不過的了。
雖然單靠自身的武力值,秦孟真也能讓所有敢不經允許就進入這座院子的人有來無回,但她不希望自己太過引人注目。
設了陷阱,到時候若是有人進犯,即便是憑武力值把他們拿下的,也可以光明正大地賴到陷阱頭上。
別人頂多覺得這小娘子門戶嚴謹,防范意識太強,卻不會發現她力大無窮、武藝高強,甚至還能生撕虎豹什么的……
雖說被人發現了,其實也沒什么大不了的,但秦孟真還是希望能夠盡可能低調些。
當天夜里,幾個黑影,鬼鬼祟祟地翻過了秦孟真賃下的小院兒的墻,緊接著,一陣陣恐怖的嚎叫聲,響徹夜空。
秦孟真從打坐中被嚎叫聲驚醒了,起身活動了幾下,拿著繩子和麻袋就進了院子。
把腳掌或者小腿被竹簽子扎透、腳趾被老鼠夾子夾住的入侵者們,一個個捆得嚴嚴實實,嘴巴都堵死,塞進麻袋里,堆在了墻角。
重新擺布下老鼠夾子和竹簽子,秦孟真就回屋睡覺去了。
天亮前,基本不大可能再有人來,不過就算有人來了,這些布置也夠用了。
秦孟真睡得很是香甜。
她不知道的是,這一夜,很多人徹夜未眠。
這里頭,當然包括被她塞進麻袋里的那四個受了傷還被堵住了嘴的小地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