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孟真才不管他腦補了什么,直截了當地說道:
“我手上這紡車與織機,是我嘔心瀝血研究出來的。
一開始,本來是想自己用。后來我覺得,我手持這樣的利器,何必自己去親自紡紗織布呢?倒不如賣給需要的人。
咱們長安縣雖然不大,老字號與新開業的綢緞莊,卻有足足八家。我相信這么多生意人里面,必然有人懂得我這兩樣工具的價值。
我多方打聽,聽說咱們錦園春,是最講誠信、行事最為公道、商譽最優的一家。
所以,我便來找顧掌柜尋求合作了。
主要是我也懶得折騰。
若是顧掌柜做得了這個主,我便直接將這紡車和織機的圖紙賣與你們。若是顧掌柜做不得這個主,需要與東家商量,我也可以等你三天。
兩樣圖紙,我只收你一千兩。
這個價格很是實在,顧掌柜也不用考慮還價。”
顧掌柜看著秦孟真優雅大方地侃侃而談,目光靈活而清澈,心底已是信了八成。她談起一千兩銀子,就仿佛一兩銀子一般泰然自若,更是讓顧掌柜不敢小覷。
一千兩銀子對于一般百姓人家,雖然是一筆想都不敢想的巨款,但憑顧掌柜的權限,他還真做得了這個主。
錦園春每次大規模進貨出貨,不都得幾千兩銀子打底?
可是,沒見到那紡車與織機的實物,也沒見過那圖紙,自己若是直接就這樣答應下來,萬一這事兒真的是個坑,那這一千兩,可都得自己填上。
虧錢固然惱火,更惱火的,怕是還會讓東家質疑自己的本事。
顧掌柜提出:
“可否讓我看看實物?”
秦孟真笑道:
“按說這個要求呢,我本不該拒絕。
只是咱們在商言商。
我這新工具,改進的部分非常巧妙,一般人絕對料想不到。
但看過了實物,想要仿制,卻也不是太難。
萬一我們最終沒有合作成,我這新機子的奧秘卻被你們看去了,我這損失誰來承擔?
雖然我信得過顧掌柜的人品,但萬一,貴東家的想法跟您老不同呢?
不過,若是不讓顧掌柜你驗貨,就讓你掏銀子出來,還是一千兩這樣大的數目,也未免太不合情理。
所以,我有個提議。
我雖然不能讓你直接看到圖紙和實物,但我可以讓你看到效果。
顧掌柜可以從貴店帶上一些隨機選擇的材料,跟我去驗貨。
我就用您提供的材料,現場給您紡成紗、織成布,讓您現場檢驗我用的時間和成品的質量,您看這個辦法如何?”
顧掌柜聞言沉思起來,秦孟真也不催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