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秦嬌娘,從來沒有使用過這一項權力。
她只是用溫和柔軟的語氣,弱弱地請求自己,不要去做那些她覺得“不合適”的事情。
秦孟真的心情,頗有幾分復雜。
她拎著一壺酒,爬上了自家的屋頂,懶洋洋地一手撐著屋脊,一手拿著酒壺,坐在屋脊上,搖搖晃晃地甩著兩條腿,一邊喝酒,一邊遠遠望著夕陽從火燒云的邊緣,緩緩沉沒。
夕陽已經墜落。
云上的金紅色,卻沒有完全逝去,殘存著幾許余暉。
秦孟真將酒壺里最后幾滴酒倒進嘴里,把酒壺往外一扔,就縱身一跳,仿佛一只大鳥一般輕盈地落在了院子當中。
梁婆子正好從柴房里出來,見到主家突然從天而降,嚇得她后退了兩三步才穩住。
她驚魂未定地拍了拍自己的心口,把所有的疑問都吞了下去。
這樣子的主家,自己還是不要多嘴多舌了。
秦孟真很滿意梁婆子的眼力勁兒,已經暗自決定,等回頭自己要離開的時候,一定給梁婆子多結兩個月的工錢。
陳秀才的反擊來得很快。
不過手法卻有些粗糙、有些平常。他竟然只請了一頓酒菜,收買了兩個差役,讓他們來秦孟真家叩門滋擾。
秦孟真笑瞇瞇地讓梁婆子把兩個砸門的差役請進來,邀請他們進屋喝茶。
關好了大門,便露出了獠牙,將兩個美滋滋地想著說不定能夠財色兼收的差役,挨個暴揍了一頓。
倆人的鬼哭狼嚎,實在太過激烈,竟然把門外看熱鬧的鄰居都給嚇跑了。
秦孟真專門挑著那些不會留傷痕的地方下手。
兩人被打過之后,只覺得渾身上下,無一處不痛入骨髓。但連皮膚上的青紫痕跡都找不出來。更別提什么傷口了。
兩人驚魂未定,唉聲不絕,秦孟真卻一臉笑意盈盈地說道:
“我知道,你們也是受人之托,忠人之事。
這回事發突然,我也沒什么準備。若有什么招待不周之處,還請兩位大哥見諒。
兩位下次再來,我保證一定會好好招待。歡迎常來。”
兩人連忙搖手推辭:“不敢、不敢……”
一邊就艱難地挪動腿腳,退到了大門口,將門閂悄悄拉開,見秦孟真似乎并沒有攔著他們的意思,便連滾帶爬地跑走了,再不敢回來。
不知陳秀才是太小瞧了自己,還是太不舍得下本兒,竟然連縣太爺、或者縣衙的書辦,都沒舍得驚動,只找了兩個平平常常的差役過來。
這不就是純粹送菜么?
秦孟真輕蔑地撇了撇嘴,決定溜達幾步,去看看陳秀才在干嘛,是不是在憋著什么大招。
結果,她溜溜達達地來到了陳家,就看到了令自己十分快樂的一幕:
陳秀才正在打躬作揖地對剛剛被自己爆錘過一頓的兩個差役賠禮道歉,還塞了一籃子雞蛋,兩只老母雞,一塊兒碎銀子過去。
陳秀才家的大門已經被拆了,院子里也是一片狼藉。
看來,這倆差役身體底子還算不錯,恢復得還挺快,竟然這么快就有力氣來找陳秀才的麻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