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念一想,她都已經把路鋪好了,秦朗兩口子,應該不至于太過拉胯。
吵嚷聲愈發近了,一個婆子風一般闖進來,沖著秦夢真就開始陰陽怪氣:
“矮油,這不是三小姐么?怎么這般沒規矩,日上三竿了,還沒有起?”
錦繡氣得渾身發抖,聲音都跟著打顫了,結結巴巴地罵道:“哪里來的老貨?誰、誰讓你進來了?三、三小姐做什么,輪得到你、你來說教?”
秦孟真瞥了她一眼,沒做聲。
這婆子見狀,還以為秦孟真果然如傳說中一般,性子柔弱、沒有脾氣,忍不住蹬鼻子上臉,繼續陰陽怪氣:
“三小姐,你說你一個姑娘家,怎么好意思把婚事時時掛在嘴邊的?外頭都傳遍了,你在大庭廣眾之下,說要跟方家六公子退婚?這不是丟秦家的臉么?”
秦孟真瞇了瞇眼,看了一眼那婆子:
“這位嬤嬤貴姓啊?可是姓方?是方家的家生子么?”
那婆子一愣:“三小姐,老奴宋氏。大伙兒都叫我朱二家的,是秦家長房嫡支的家生子。”
朱二家的,怪不著這蠢婆子膽敢這樣囂張。
這是仗著朱二是長房三爺的心腹了。
秦孟真笑了笑,擺出一個著名主持人的經典表情:“我不信。”
那婆子被噎了一下,卡殼了。
秦孟真繼續說道:
“我們秦家,好像還從來沒有這樣沒有規矩的奴婢。
秦家的奴婢叫我一聲三小姐,見了我,起碼得先跪下磕個頭,然后再說自己是誰,姓什么、叫什么、哪一房來的。
可從來沒有這樣直不楞騰地上來就罵街的。”
秦孟真嚴肅地看了她一眼,繼續說道:
“剛剛聽嬤嬤的話,我還以為嬤嬤是方家老太太身邊的得意人兒,不然怎么見了我,連個禮數也沒有,就這么劈頭蓋臉地把我一頓罵呢?”
“既然嬤嬤消息這般靈通,又怎么會不知道,我為何說要退婚?
難道那方家小兒,當著眾人的面辱罵我的父親母親,我不當場跟他退婚,還得笑呵呵地去舔他的鞋底子不成?”
“就算我秦惠君能忍,我們秦家百年世家的臉面呢?在嬤嬤眼里,我們秦家的臉面名聲,就這么不值錢么?”
“你說你不是方家老太太的人,誰信呢?”
秦孟真幾句話,說得宋婆子臉色煞白、冷汗淋漓,她立馬“撲通”一聲跪下了,對著秦孟真就開始一個勁兒地磕頭:
“三小姐,老奴冤枉啊!”
符霈云身邊的梧桐急匆匆地沖了進來,生怕那橫沖直撞的宋婆子,不管不顧地闖到后宅來,再驚擾了三小姐。
一看那宋婆子竟然在三小姐面前磕頭求饒,忍不住放松下來,既驚訝又好笑:
“宋嬤嬤,這是怎么了?”
秦孟真見了梧桐氣喘吁吁的樣子,就猜到了她的來意,一如既往、溫溫柔柔地笑道:
“梧桐啊,是來找錦繡的嗎?你們去玩吧。
這婆子腦瓜子有些不清醒,說話也顛三倒四地說不明白,這是知道自己犯錯了,在自己罰自己呢。估摸著等她磕累了,就沒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