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朗震驚地望著來人,對他的厚臉皮感到不可思議:“這話你怎么說得出口?林家人還都活著呢!這種話要是傳了出去,以后誰家還敢跟我們秦家結親?”
來人不由得有些惱羞成怒:“我看你就是翅膀硬了,存心想把家族撇在自己的小家之后!”
秦朗也怒了,沉了臉道:
“你說這些話,自己都不覺著虧心?
家族這幾項產業,但凡我管著的,有沒有虧錢的?交到我手上之前什么樣?在我手上又是什么樣?
有了那么多搖錢樹,還不滿足,還對我媳婦兒的嫁妝饞得流哈喇子,你這胃口是無底洞么?”
來人訕訕地走了,只是回去之后,難免又添油加醋,在長房嫡支老太爺面前進讒言。
秦朗這樣硬頂了數次,主家漸漸明了了他的態度。
對秦家包括日化廠在內的幾項自家的產業,不再試圖插手(其實是因為多次努力均已失敗)。但對待秦家人的態度,卻更加囂張了。
甚至于發生了好幾回長房嫡支的管事、下人,都能對著秦朗家的主子蠻橫無禮的事件。
就像上一回,那個在松江府看宅子的宋嬤嬤,不過是有個在長房老天爺跟前得臉面的兒子,便敢到自家后宅一番鬧騰。
若不是惠兒那天受了刺激,腦子格外靈醒、言辭鋒銳,怕是她還不知得在惠兒那里,喧嚷多久呢!
那個宋嬤嬤之所以敢這么大膽,一多半是因為身后有人慫恿。而且,這樣的事情,也發生過不止一回。但長房嫡支從來沒有真正懲處過他們。
事后,若是秦朗鬧一鬧,便明面上責罰那下人,私底下褒獎。
若是秦朗不鬧,便連明面上的責罰,也不會有。
秦朗之所以沒有直接和主家鬧翻,說到底,是因為,在這個時空之中,做生意的人,都必須有自己的靠山。
若是沒有權勢作為依靠,那么生意做得越好,便越是催命符。
宛如五歲稚子,手持重金過鬧事。
想要讓人不起劫奪搶掠之心,是根本不可能的。
而秦家長房嫡支,雖然對秦朗不怎么樣,但在外人面前,秦家長房和秦朗,畢竟一筆寫不出兩個秦字。
而秦家長房在京都做官的幾個,對秦朗雖然不算親近,卻也知道,他將家里的產業管得風生水起,利潤源源不斷,對家族貢獻很大。
即便不喜他的出身,輕視他的地位,心里卻也有桿秤,知道秦家需要秦朗這樣的人才。
在外面,自然而然地會維護秦朗。
雙方基本上是靠著這些,才能夠一直維持著不遠不近的關系。
只是,秦朗也一直在考慮怎么才能脫離秦家的掌控。
憑他的能力,若是有朝一日能解決這個“靠山”問題,自立門戶,那么財源滾滾,甚至富甲一方,都不成問題。
到時候,便再也不會有像秦家長房嫡支那些狗仗人勢的下人一般,對著自家妻女呼來喝去的混蛋敢到他面前來囂張了。
秦朗捏著手中的報紙,不知不覺想了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