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這一回,知青們并沒有跟秦梅交惡,都紛紛為她鳴不平:
“這也太不公平了!哪有讓她一個小丫頭去掏廁所的!那糞勺子都快比她高了!”
“我看哪,秦梅八成是無意中招了誰的眼了。也不知她這是得罪了哪個沒心肝的王八蛋,竟然想出這種招數來折辱人!”
“不管咋說,這事兒不該這么辦。我們是來插隊勞動,幫助農村同胞建設四化的,不是來讓人磋磨的!”
“不行,這事兒咱們不能由著他們!咱們找大隊長去!”
“就是,就是,咱們都去!”
秦孟真笑著攔住了他們:
“各位同志,各位學長學姐、哥哥姐姐,咱們不用激動,真不用。
我去干幾天活兒怕什么?我敢報名來插隊,就不怕干活兒!我不怕臟,也不怕累。我是一塊磚,哪里需要哪里搬。
這點覺悟我還是有的。”
“那也不能讓你一個小姑娘家家的,去干這種活兒啊!”
“馮麗姐,我知道你是好意。可是別人能干的,我也能干。男人能干的,女人也能干。咱們是新時代的革命者,哪能叫苦叫累,挑挑揀揀呢?”
“我知道大家都是為了我好,但這一關,我必須得自己過。我秦梅能不能在這梨樹溝子村扎下根來,真正成為一名共和國的建設者,就看這進門的考驗關,能不能過得去了!”
秦梅都這樣說了,大家伙兒自然也就泄了勁兒。
秦孟真心中暗道,上輩子的秦梅固然拿這活計沒辦法,但輪到自己頭上,可不會讓孫安平那么輕松了。
秦孟真照著慣例,挨家挨戶掏了幾天廁所。這一天,終于輪到了孫安平事先叮囑過的光棍馮老歪一家。
看著他們一家子的眼神,秦孟真就知道戲肉來了。
她便擺出一副什么都沒有發覺的樣子,拿著糞勺子,推著糞車,綁著圍裙,戴著帽子口罩手套,準備掏糞。
馮老歪不知是自己心思不純,還是受了孫安平的指使,竟然一邊讓秦孟真進去廁所掏糞,一邊自己也跟著進了廁所。
進去之后,就開始解褲子。
秦孟真笑呵呵地看了他一眼,抬起糞勺子輕輕一揮,就把他打進了糞坑里。
馮老歪褲子脫到一半,就被糞坑給淹沒了,頓時嚇得大叫起來。馮家的幾個兒子一聽見叫聲,就跟著沖進了廁所。
秦孟真一勺子一個,一個接一個,干脆利落地送他們進了糞坑,給馮老歪作伴。
馮家的茅樓本來就不算大,這下可好,五個人把一個糞坑塞得滿滿登登的,有不少陳年舊翔滿溢出來,流到了地面的踏板上。
秦孟真忍著笑意,輕輕地用糞勺子刮走了一些,對馮家幾個人“客氣”道:
“馮大爺,馮大叔,你們也太客氣了。我都說了我自己就能行,你們咋還非得一個接一個地跳到糞坑里,幫我掏糞呢?”
這話說出來,把馮老歪一家人的鼻子差點氣歪了。
秦孟真見他們要往出爬,就輕輕地揮舞一下糞勺子,又將他們打回糞坑里。
秦孟真的力氣本來就大得超越一般人的想象,幾個人只覺得筋酥骨軟,被打中的地方痛得仿佛骨頭都碎了。他們哪里吃過這般苦頭,一個個都忍不住嗷嗷直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