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黑風高夜,殺人放火天。
晚上九點,梨樹溝子村絕大多數的燈光,都已經熄滅了。
寂靜無聲的夜晚,沒有什么風。久旱無雨、悶熱難耐,難免有幾分令人煩躁。天空中有烏云掩映著明月,遮蔽了群星。
秦孟真穿著軍綠色迷彩背心,配黑色迷彩長褲,扎著兩根短短的小刷子,手上拿著一疊畫稿,步履輕盈地走向了大隊部。
曹德全的辦公室,燈光還亮著。
那個胖胖的身影,落在窗戶之上,遠遠地就能看到。
他不停地在房間中走來走去,心情煩躁地很:
“這會兒都已經九點二十五分了,秦梅為什么還沒到?”
這時候,“篤、篤、篤”,敲門聲忽然響起。
曹主任心中一喜,急急地沖到門口去,拉開了門。
見到來人,曹主任臉上的喜色更甚:
“哎呀,小秦同志,你遲到了啊!年輕人怎么能這么不守承諾,沒有時間觀念呢?快進來快進來,我都等了你半天了!”
秦孟真笑著進了屋,曹主任這才發現她的妝扮,這姑娘竟然穿了一身迷彩,而且這樣的迷彩,自己都沒有見過,難道這姑娘其實是個大有來頭的人物?
但轉念一想,即便是有來頭的人物又如何?
姑娘家都愛惜自己的名聲。
就算是有來頭的人物,為了名聲,也得打落牙齒和血吞!
一想到這個村里的小小知青,說不定背后是什么大人物,結果他們吃了自己的啞巴虧,還拿自己毫無辦法的模樣,曹主任就感覺到一陣莫名的興奮。
秦孟真感受到了濃郁的令人作嘔的孽氣蒸騰。
她厭惡地皺了皺眉。
曹主任順手就反鎖了辦公室的門,將窗簾拉上,又把之前明亮的煤油燈熄滅,只留下了兩根搖曳的蠟燭。
昏暗的光影,給青春年少的美人,更增添了幾分魅力。
秦梅朗聲道:“曹主任,你把燈熄了,這還怎么看宣傳畫?”
曹主任笑道:“宣傳畫什么時候看不行?”
秦孟真微微皺眉,聲音里恰到好處地帶上了一點猶疑:“那,要不我把這幾幅畫留下,我就先回去了?”
曹主任一抬手按住她的肩膀:“別急著走嘛!來都來了,怎么能就這么走了呢?”
秦孟真生氣地斥責道:
“曹主任,枉我當你是個忠厚長者,沒想到你竟然是這樣的人!快把你的臟手拿開!”
曹主任臉色一變:
“你這小同志,很是不懂事啊!既然你這么不識抬舉,今天曹主任就給你上一課!教教你什么叫識時務者為俊杰!”
他往遠處走了幾步,然后點亮了事先準備好的幾盞煤油燈,室內的光線一下子變得十分充足。曹主任大喇喇地把自己的衣裳去了,正對著秦孟真,一步一步向她逼近。
期待看到她臉上的震驚、羞窘、茫然,驚慌失措。
然而,這些表情,他一個也沒有看到。
秦孟真一動沒動,依然一臉平靜、甚至有幾分失望的樣子。
曹主任心中忍不住一沉。
這個女人,她的反應怎么跟想象中的不一樣?
秦孟真微微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