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米之外,“怪物”的左側腦殼深深地凹陷下去。
綠化帶中的酒德麻衣下意識地微微動了下自己的肘子,目光從地上被扯下來的前臂上挪開。
她看著就覺得疼。
酒德麻衣的目光挪到安靜站立的路明非身上,眼中的神色仿佛見到了真正的怪物。
路明非站在原地沉默了一會,血金色的眸子漸漸平復成原本平淡無奇的漆黑瞳仁,又過了一會,他默默地撿起腳邊的半截斷臂,扔進旁邊的河里,濺起一小片水花。
綠化帶中的酒德麻衣心尖一顫。
帶著龍血的血肉直接被扔進河里?
哪怕這血肉的主人只是一頭危險度B級的死侍,河里的生物恐怕也要遭殃。
就在酒德麻衣為路明非這個門外漢處理死侍尸體的方式感到頭疼時,她看到路明非默默走向了死侍的尸體。
酒德麻衣心頭一顫。
臥槽!你不會是要……
噗通——
一簇大水花從河面濺起,圈圈漣漪激烈蕩開,一如酒德麻衣激蕩的心情。
將“怪物”的尸體扔下河,路明非一屁股坐在馬路上,法力從靈臺中退回祖竅,原本冷靜理智,負面情緒斷絕的狀態頃刻消失。
恐懼,震驚,茫然,絕望,憤怒,后怕……
無數種情緒占據他的大腦。
然后酒德麻衣就看到這個剛剛還以頗為殘忍的手段虐殺了一頭B級死侍的逆天少年,此刻默默地躺倒在馬路上,抱著頭顫抖起來。
酒德麻衣:???
怎么回事?發生了什么?那個躺在馬路上一臉“我好怕我要被嚇死了”的小白兔是誰?
你他媽不是剛剛才干掉一頭死侍嗎?為什么要擺出這個姿勢?該擺這個姿勢的不是已經被你送去了天國的死侍君嗎?
你知道它死前被你施加了多大的痛苦嗎?你擺這個姿勢是在嘲諷它嗎?
酒德麻衣很想揪住路明非的領子吐槽,但她仔細回想一下,她第一次殺掉死侍的那天,晚上好像也和路明非一樣蜷縮著抱頭顫抖來著。
唯一的區別大概就是她實在自己臥室的柔軟的大床上,并且打開了整個屋子的燈。
而路明非是在冰冷堅硬的馬路上,他的身邊也沒有燈,只有月亮和星星愿意為他亮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