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卻是一臉平靜,說道:“蘇丫頭,你且記住,朝中袞袞諸公,也就兩個半聰明人,這范臻,就是其中之一。”
林紫蘇當即錯愕,沒想到皇帝會對范臻如此推崇。
皇帝說話的功夫,他口中的聰明人范臻,剛剛和吏部尚書葉銓交談了一番。
這時候已匆匆出了宮門,回到了南城的宅子里。
這是范臻入京之后,皇帝御賜的宅邸。
雖然只是三進的宅院,不過范臻也就帶了大兒子進京,其他的家人都還在河中的老家。小小的院子,足夠父子二人住下。
他回到家后,立刻就把自己的兒子范岐叫到了書房里。
“邠卿,這幾日你一直在家里讀書,京中的書和河中的書可有什么不同?”
范岐字邠卿,今年三十八歲,馬上就到了“四十不惑”的年紀,多年治學的經歷,讓他看起來有些木訥。
“河中離山林近,越讀書,越盼著云水之樂;京中離天子近,越讀書,越盼著封侯拜相。”
范臻當即仰頭大笑,直到笑的喘不過氣,才停住了笑,說道:“看來這次京城之行,倒是為父做賭對了。你實話實說,當年你在江南東陽府的任上,為父把你召了回去,可曾怨恨過為父?”
“父親深謀遠慮,一切都是為兒子謀劃,兒子不敢怨恨。”
“不敢?那看來還是有怨吶!”
范臻嘆了一口氣,說道:“當年你年輕氣盛,為父實在放心不下,這才借著你母親去世,把你召了回去。”
“以往朝里有錢家、陸家、澹臺家,咱們范家沒落多年,和他們合作,也沒什么籌碼。但要是搶他們的位置,那更是不妥。”
“眼下章家到了京城,澹臺家徹底倒了,朝堂上風起云涌。大丈夫相時而動,這等機會,萬萬不能錯過。這些年你磨礪的也足夠了,為了子孫萬代著想,咱們父子該出來做一些事。”
范歧對父親的說法甚是贊同,喜不自勝的點了點頭。
“今日我和葉銓葉尚書閑聊,葉尚書問起了你的前程,我就和他說了一些體己話。葉尚書對你甚是看重,若是沒什么大的問題,過幾日,朝廷就會外放你做江南布政使參政,你先做好準備吧。”
按大衍的官職,布政使參政從三品,是僅次于布政使的所在,相當于布政使的副職。
聽說是外放到了江南,范歧臉上閃過一絲喜色,說道:“兒子多謝父親的推薦。”
江南一向富庶,是極其容易出政績的地方,如今朝中的這幾位尚書大人,皆有在江南為官的經歷。
有了這樣的經歷,再往上升遷,那可就是封疆大吏了。
范歧心下暗喜,接著又聽父親說道:“你去了江南,有一個人,到任后,一定要推薦重用。”
“不知父親說的是哪位?”
范歧恭恭敬敬的問道。
“慶陽知府畢綏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