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回到慶王府好似也沒什么變化。
只是秋意漸濃,那幾株梨樹也有了幾分頹勢。月卿蕪看在眼里一時感觸頗深。
景珩現在還沒醒,他是真的很累了。
今日老伯傳訊,老皇帝恐怕活不過這兩日了。月卿蕪正在院子外石凳上坐著想怎么樣進宮去送齊宇軒最后一程。即便是如今身份,也不好無詔入宮。她正在為這事發愁。李管家突然來報宮中內侍送來密詔。
月卿蕪看過之后突然一笑,這個老皇帝真是有意思。居然要他們兩個進宮。
剛要看看景珩有沒有醒,起身一轉頭景珩就站在她身后。
“想的這么出神,就連我站在你身后你都沒發覺嗎?”景珩剛睡醒不久眼神卻是極清明。清冷聲音再不復當初慵懶之態。
“老皇帝傳來密詔,今晚叫你我二人入宮。”月卿蕪亦是淡然清冷的聲音。
“呵呵”景珩一笑拂過月卿蕪的發絲。“我聽說太子被廢,今日圣旨一下已經立了四皇子為太子了。”
“都在意料之中,不過我倒是好奇有沒有什么意料之外的東西。”
“今晚老皇帝詔你我入宮,算不算意料之外?”景珩帶著幾分玩味問道。
“這算是正合我意。”
太極殿內燭火璀璨,月卿蕪進來只見這燃了滿殿的蠟燭。點點燭光,月卿蕪覺得有些詭異。
兩人都沒有行禮,齊宇軒也沒有說什么。月卿蕪看著齊宇軒明顯比上次消瘦。一旁的蘇德賢也沒有說什么,抬起頭和月卿蕪對視一眼,月卿蕪微微點了點頭。
“事到如今,我也活不了幾日了你真正的身份現在是不是可以告訴我了。”齊宇軒聲音有些虛弱。
“陛下是在和我說話?”月卿蕪還想試探試探他。
“鐘離堇,這些年你是恨透了我了吧。”齊宇軒端起茶,茶已經冷掉了。“蘇德賢啊蘇德賢,我也算是和你一起長大,你我情分,在我看來也算是越過主仆之情了。”
蘇德賢不語。
“卻沒想到的是,原來有的不是情份而是恨意。”
“你都知道了。”蘇德賢悠悠說道語氣中也毫不驚訝。
“看著你我總會想起李柔,你和她性格雖然不像,這個長相倒是真的像。”齊宇軒語氣中有些柔和。他從一開始害怕那些幻覺到如今,到如今他能分清幻覺與事實卻慢慢想要留在幻覺里。
在他的幻覺里,大多都是年少的他們。那時候的日子,還是有幾分開心的。那時候的他還不曾想過皇位,他只想活下去,只是喜歡一個人。后來的事,卻是滿滿的事與愿違。這就是他這一生嗎。不知道等他死后,到了地下見到李柔她還會不會原諒他。不會的,怎么會呢,她說過,這輩子他們割袍斷義從此恩斷義絕。
她那么機靈古怪的人,為什么偏偏喜歡一個錯的人呢?
轉念一想,什么是對。這世上的事對與錯哪有什么界限。
“看來,這一切你都知道了?那你傳召我們入宮又是為何?殺了我?”月卿蕪似笑非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