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啊。”蕤冰又倒回了榻中,平時端得太辛苦,可得抓緊時間休息。“昨天下午來的,也和今日一樣穿的男裝,不過裝扮的技術也太差了,一眼就看出來了。”
謝君修想起了昨日在風華閣見面的場景,的確裝扮得一點也不像,明明是十足的小女兒做派。
“那她來找你干嘛?”
“還能干嘛,喜歡我唄。”蕤冰摸了下自己的臉頰,這番容顏誰不喜歡?“說是喜歡我好久了,好不容易才鼓起勇氣才來找我的,想和我做朋友。”
“那看來我今天來的不是時候,讓人家小姑娘白跑了一趟。”
“是吧,我還挺喜歡這個小姑娘的,蠻有趣的一個人。你猜猜,她昨天點了什么曲子。”蕤冰坐起身來,翹了個二郎腿,沖著謝君修揚了揚頭。
謝君修刮著茶碗里的浮沫,眼也不抬,“既然你這樣問了,肯定不是些尋常姑娘愛的曲子。該是些什么江湖豪情家國大愛一類的。”
“嘿,還真叫你給說中了。”蕤冰走到了箜篌邊上,隨意撫摸著它的琴弦,“她一來就點了《破陣子》,說話都還是結結巴巴的,聽的曲子卻這么豪邁。”
《破陣子》?謝君修默念了一遍,這還真是意外啊。
琴聲錚然肅殺,戰場的死亡氣息彌漫著整個繡房,碰撞出不一樣的和諧詭異。
蕤冰指尖的音比昨日更加鏗鏘有力,她的臉上再不是柔柔的神情,而是堅韌又自信,這才是她本來的面貌。
謝君修聽著琴聲,眼前不知怎么浮現出了林儲秋的面容,輕笑著。
果然是兄妹啊。
本來今天是來看看蕤冰最近有沒有新的情報,沒想到還有意外的收獲,得讓人查查林儲秋和林秋兒了。
他們看起來一點問題都沒有,但他總覺得有什么不妥當的地方。直覺啊,告訴他事情沒這么簡單。
“蕤冰,你不是說林秋兒似乎對你很有好感,在接近你嗎?”待一曲彈完,謝君修說道。
蕤冰又恢復到剛才的樣子,趴在貴妃榻上,玩著一雙芊芊玉手,糾正他道,“是啊,不是似乎,是**裸地表明了對我的迷戀。”
“那這些,你幫我仔細觀察著她,有什么異常就跟我匯報。”
故意接近蕤冰,是發現了什么呢還是巧合?如果是發現了蕤冰的身份,那么她是哪邊的人?
“好,沒問題啊。”蕤冰答得爽快,“您把錢加夠了就行。”
謝君修從懷中摸出個貔貅的玉墜,扔給蕤冰,“少不了你的,生辰快樂。”
“嚯,這可是上好的獨山玉,主子闊氣啊。”蕤冰對著光把玩著手里的玉墜,在陽光下是透徹的墨綠,成色極好,“貔貅,只進不出你倒是有心了。不過生辰一類的,我向來是不過的,東西我收下了,不過這祝福嘛我就不要了。”
蕤冰晃了晃手里的玉墜,笑得沒心沒肺的,但眼中卻閃過一絲陰霾。
謝君修不贊同地搖搖頭,“總歸是個特殊的日子,生命的初始,本就是造化的成全,沒有再比這大的事情了。”
“主子,有時候你真的挺嘮叨的。”蕤冰吐了吐舌頭,岔開著話題。
謝君修笑了笑,不置可否。
回到封府后,楚鱗總覺得有些不踏實,具體是什么她也說不上來,只是有一種不好的預感。
封煦陽有事不在,封萱兒還在抄昨日罰的內容,楚鱗百無聊賴,便回房睡覺去了。
覺睡到一半,楚鱗突然清醒,想起還有件事沒辦,忙從床上下來,收拾好出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