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可是長公主的嫡親長孫女,又是當朝丞相之女,身份高貴,豈能是這些不知哪來的山野之人能夠比擬的。男人嘛,在外面玩玩就夠了,要真是談婚論嫁,還得是我這樣門當戶對的貴女。
楚鱗看著貝清故作老沉的樣子,以及她挑釁不屑的目光,覺得頗為好笑,但也沒有當回事。
自己本來就是來同她玩玩的,她要如何對自己無所謂。
關鍵是聲勢要大,鬧得滿城風云。
本來還在擔心該如何激將,現在看來,這個擔心簡直是思慮過多。
……
“那位姑娘,已經開宴了,不取下面紗嗎?”貝清笑得和煦,口氣也非常溫和,像是高位者對下屬的關懷。
眾人也皆是因貝清這一聲紛紛看向了楚鱗,他們中不乏早就對她好奇之人,只是礙于顧藺夏的面子,不曾直勾勾地盯著她看。
“當真不懂規矩?還是不敢以真容示人?”說話的是貝清的好友,盧右使的千金,向來敢言。
席間竊竊私語,這熱鬧是送上門來了,焉有不看之理。
“我有個表妹,曾經劃傷了臉,便是這樣,一直戴著面紗,等傷口都無事了才摘下。”
貝清也適時發言,“姑娘莫怕,若是真的是面有傷疾,不用擔心,我回頭讓御醫給你看看就好,定不會留下疤痕。”
她一副真誠考慮的樣子,實則是將貌丑臉傷的帽子直接扣在了楚鱗的頭上,讓人以為她的容顏真就受損。
若是楚鱗想證明,那就需要摘下面紗。
我倒要看看你長成了什么樣,是個何方神圣。貝清暗自想到,對自己剛剛的激將頗為滿意。
楚鱗并不著急,隔著面紗撫摸著自己的臉頰,捏著嗓子用一種甜膩軟糯的聲音說道:
“倒不是我不愿意摘面紗,只是藺夏哥哥不讓。他說要是我被其他男人看上一眼,他都會吃醋很久。說我是傾國傾城的貌,九天仙子落了凡塵。我只當他說笑,哪里能夠當真呢?對吧藺夏哥哥。”
顧藺夏連連應聲,“嗯嗯,沒錯沒錯。”只覺得羞恥。比臉皮厚,我還是稍遜儲秋一成。
“后來我又仔細想想,不過是藺夏哥哥心中有我眼里有我,容不下他人,便只覺得我哪里都好,連天上的仙子都比不上。”
楚鱗頓了頓,意有所指地看著貝清。
“但偏就有些人,整日如同一只花蝴蝶一般,圍在藺夏哥哥身邊。就算是再好的名聲也被她們給毀了,白白得一個浪蕩公子哥的名頭,好不委屈?”
顧藺夏扶額,這確實不委屈,事實卻是如此。他的形象在儲秋口中都快變成深情專一,寬松大方的道德楷模了。
“至于有些人,偏就不信邪。藺夏哥哥是燭光般明艷不錯,但有些好好的姐姐怎么偏就想不通去做那丑陋的蛾子?就算最后得到了又能怎樣?還不是粉身碎骨。更何況,我同藺夏哥哥已經定了終身,天地神明山川河海皆是見證。她們來了也不過委身做妾。哦,不,連做妾都沒有機會。藺夏哥哥曾說過,自見了我,天地便失了顏色;又說,一見了我,天地便更為明艷。這話我只當個玩笑聽聽,但也深知他的心是真的。”
說完深情款款地看著顧藺夏,在眾人的目光注視下,四目相對,秋波連連。
“哦,不好意思,一時話說多了,還望貝清姐姐莫怪。”
楚鱗捂著嘴,似剛反應過來。
反觀貝清,一張臉真就綠了,剛才那些話明里暗里都是說給自己聽的。
做妾?她都不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