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
楚鱗驚坐起來,不禁瞪大了雙眼。
百里燁斜靠在床上,任由醫丞檢查傷勢進行包扎固定,一臉無所謂的樣子,全程沒有呼一個痛字,但他那微皺的眉和滲汗的雙頰出賣了自己表面的云淡風輕。醫丞囑咐了些事項,讓他忌一些東西事情,百里燁只是盯著衾被上的紋樣發呆,并未認真聽進去,連醫丞何時離開的都不知曉。人未到,聲先傳,門外陸續響起的聲音將百里燁喚了回來。
“醫丞來過了嗎?怎么樣?”
“嗚嗚,燁哥哥你怎么樣了?”
“沒事,醫丞說只是胸前斷了兩根骨頭,修養一段時間就好了,并不是什么大事。”
“骨頭都斷掉了,還說沒什么大事。嗚嗚,澈兒錯了,是澈兒不好,澈兒就不應該去管別人的閑事,不然也不會惹怒那個禿子胡人,燁哥哥也不會受這么重的傷了。”小團子緊攥著自己的衣角,抽噎著,斷斷續續地說道。
“我真的無甚大礙,不用擔心,澈兒做得很好。我大成的疆域內,哪里容得下他匈奴放肆,不過是個小小的使臣。等燁哥哥長大了,就去邊關上陣殺敵,叫他匈奴再不敢這樣張狂。那匈奴不是說前朝暴君都能退卻他們數百里嗎,日后我定要他們龜縮千里,再不敢來犯。”百里燁安慰地拍拍小團子,扯動了傷口,悄悄倒吸了一口冷氣,雙眸滿是少年志氣。
“燁哥說得對,日后我定要西征匈奴,屆時就讓燁哥做大將軍,讓那匈奴再不敢犯我大成!還要將那西域的奇珍異寶新奇動植,悉數帶回,那時候便有吃不凈的桃干了。”
“桃干,好吃。奉哥哥燁哥哥你們說的話可要作數,澈兒一定等著那一天。”小團子一聽西域的美食,瞬時來了興趣,帶著哭花了的小臉和沒褪盡的哭腔,又喜又悲,頗為滑稽。
“忽驚,醫丞有沒有囑咐什么?”
“回殿下的話,醫丞也說無礙,已經固定好了,只是叫百里世子近三月不要劇烈活動,需要靜養。”
“沒有的事,別聽他瞎說,我過幾日就可以正常練武了,這只是小問題……”
“白鸮,你找兩個做事仔細手腳勤快點的宮人,這幾月就好好伺候百里世子。一定要嚴格按照醫丞說的,讓世子好好靜養,千萬不能習武,清楚了沒有?”夏謖無視了百里燁滿臉拒絕的表情,仍他用眼神表達著自己的不滿,朝著身后的白鸮授意。
“喏,奴婢一會兒就去辦。”
“謖妹,真的大可不必這樣。”
“燁哥,你就好好聽醫丞的話吧,就怕這萬一以后再落下個病根兒,還怎樣上陣殺敵,戍邊建功?這身體養好了,日后多勤學苦練些,便就補上來了,又何須現在去做那些殺雞取卵的事情呢?若是真就傷了根本,可才是得不償失啊。”
“聽你的便是。”百里燁身子后傾靠在了床案上,剛想伸手抱頭,又扯住了傷口,被夏謖阻止,只得將雙手放于胸前,神色黯黯。“那這幾月不能習武,沒事就這樣躺著,豈不是會無聊透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