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容易一咬牙一蹬腿把那蛾子給逮住了吧,到了手里又變成了一捧散沙,握也握不住干脆揚了它,卻見那沙子飛入半空幻化為一群馬蜂,眼看了就要聚集在一塊過來盯她了,蕭瑾瑤想躲腳下卻跟灌鉛似的,只能眼睜睜看著它們過來,千鈞一發之際,她看見了一跳河,撲騰著跳了進去,結果河水一下子漫入自己口鼻之中,那河水竟還苦的滲人,蕭瑾瑤咬緊牙關想閉嘴吧,架不住那河水一直灌一直灌。
直到她感覺自己快要被苦得斷氣了,才終于迷茫地睜開眼,便見陳伯一臉擔憂地望著她,抬手在他面前晃了晃道:“可是醒了?”
蕭瑾瑤一臉懵懵地晃了晃腦袋,半晌才咬牙切齒地站起身道:“湛瑜這只白眼狼竟敢給咱們下毒!給我等著,我現在就去拿刀剁了他!”
說完晃晃悠悠地起身,還沒有兩步又跌倒在地上,陳伯費力地將他扶起道:“算了,要走的人留不住,不必追究了。”
說完看著懷里悠悠醒來的小虎,才終于將心放下。
小家伙一醒來望著陳伯就嚎啕大哭起來:“嗚嗚嗚……我以為再也見不到爺爺了!”
陳伯心疼地望他一眼道:“傻小子,嚇壞了吧?”
小虎嗚咽著吸了吸鼻子道:“爺爺為何沒中毒呀?”
陳伯嘆息著笑笑:“那湯我只嘗了一口便知味道不對,卻又沒往那方面去想,誰知后來他露出真面目來,我這才知道原是中計了。見他只是想離開沒有對你們做什么別的,只好配合著倒下了。如此想來,時也命也,或許這就是他的命吧,咱們做到這步已是仁至義盡了,至于其他的,咱們也摻和不了,我也不想摻和了……”
話音未落,便聽見院外輕微的腳步聲傳來,眾人回頭一看,竟是賀元闌去而復返。
蕭瑾瑤擼起袖子就要沖出去打他,被陳伯給好險攔住了。
他望了那青年一眼,身上衣袖破了幾處,指尖依稀還在滴血,手上還拿著一捧草藥。
陳伯無奈地嘆了口氣道:“進來吧。”
卻見賀元闌眼含愧疚地杵在門外,半天邁不開腿。
蕭瑾瑤氣沖沖地叉著腰道:“怎么?你敢做不敢當啊你?你以為你站在外面我就會放過你么!”
賀元闌抿了抿唇拳頭緊攥著,小虎也有些生氣不愿再幫他說話了,陳伯見狀只好開口道:“有什么事進來再說吧。”
說完轉身去了房間拿傷藥。
賀元闌艱難地走進院內,借著燭火瞧見眾人臉色都不大好,尤其是蕭瑾瑤,嘴唇白的毫無血色,一看便知是中毒太深所致。
蕭瑾瑤一看他這眼神就來氣:“你還有臉回來?”
“抱歉……”賀元闌重重垂下頭。
“道歉能當飯吃么!幸好陳伯無事,若是他也中毒了,那咱們仨就只能在這山間等死了!好啊你,救你一場你不謝我們也就罷了竟還想毒死我們!我告訴你,幸好你現在是黑瞳的,要還是你那個心魔我非先打你一頓不可!”蕭瑾瑤咬牙道。
說話間陳伯就出來了,結果他手中的草藥一看,嘆了口氣道:“鶯娘你也莫要怪他了,他這手中拿的便是那毒蘑.菇的解藥。”
蕭瑾瑤掃了那草藥嗤笑一聲道:“哦,給我下了毒,再給我解了,我還得謝謝他是吧!要不你自己也喝上一碗,去體驗體驗見小人的感覺!”
陳伯見勸不動她,只好專心致志地給他上藥。瞧見他這掌心的血跡,怕是為了同那心魔作斗爭時勉強提神造成的,陳伯嘆了口,又檢查了下他的雙手,一般是刨草藥磨破的,還有一半怕是走在山路上摔的吧。
“山路崎嶇,你的腿才剛好,為難你又回來了。”陳伯道。
賀元闌看了那慈祥的老人一眼,便再也忍不住了,撲通一聲跪下,抓著陳伯蒼老的手顫聲道:“是我對不住你們……今日之事真不是我的本意……”
陳伯憐惜地撫了撫他的肩膀道:“老夫知道,是心魔被壓制得太久遭到了反噬,你也控制不了他是不是?可你最后也還是戰勝他,自己走回來了,不是么?別難過了,老夫都知道,可你連自己都控制不住你自己,以后的日子可怎么辦呀……咱們又不能一直在你身邊陪著你……”
卻見賀元闌聞言雙眼通紅地抬起頭道:“……可以,待我好了將你們接去我身邊,您看行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