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瑛兒輕笑:“等你有的那天便就知道了。”
“此話何意?”賀元瑯追問道。
蕭瑛兒搖搖頭不說話,自顧思索著其他事情。
翌日一早,林間似有聲響傳來,蕭瑛兒推門一看,見似是來尋他們的,才想回身喚他,一轉身便與他四目相對,二人皆是一怔,蕭瑛兒忙后退一步,卻腳下一個趔趄,賀元瑯眼疾手快地將她扶起。
蕭瑛兒才想開口道謝,便見對方擰眉問道:“你腳怎么了?”
蕭瑛兒下意識地將腳往后藏藏,豈料對方竟直接蹲身下來,捏住了她的腳腕,蕭瑛兒沒忍住唔了一聲,便見賀元瑯關切問道:“這么腫得這么嚴重?”
才剛說完,又憶起昨日她那次墜馬,賀元瑯輕嘆了口氣將她的腳放下,而后走到她面前微弓著膝蓋將后背露給她:“上來。”
蕭瑛兒忙擺手道:“……不必了吧。”
“讓你上來就上來!”賀元瑯惡狠狠道。
蕭瑛兒拗不過他,只好欺身伏了上去,被他背著上了馬,趕回驛館時,便見里面已是一片混亂,昨夜一場亂斗,敵我雙方皆有傷亡,后來鏖戰到將近天明,眾人才散,幾名被生擒的死士更是當即咬碎了口中毒藥,整場戰斗敵人硬是沒留下一個活口,一看便知是有備而來,那迎親主使同賀元瑯匯報著此事,順帶商議著接下來的安排。
此事驟然發生,還不知該如何上報,那主使生怕和親公主出事,一夜下來嘴上都急出兩個燎泡。
“殿下,昨夜您親自追人,那賊首可有捉到?”他說話時蕭瑛兒就在不遠處,聞聲下意識抬頭望了過去,恰好賀元瑯亦是抬頭,四目相接時,便見后者朝她眨了眨眼,示意她安心。
“那人與我交戰,負傷而逃,想來,也是活不久了。”賀元瑯篤定答道。
主使望了他一眼,立時面色有些忐忑,糾結道:“那……此事又該如何同圣上交代?”
便見賀元瑯抱臂冷眼看向他,因著常年在沙場上搏殺,他周身早已股揮之不散的煞氣,那主使見狀心下一寒,便立時改口道:“此事……下官自會處理,您看……便說是山匪造次如何?”
賀元瑯這才收斂了周身氣場,滿不在意地拍了拍他的肩膀道:“隨你。”
而后覷了眼她的神色,見她似只受驚了的兔子卻又重獲安全,整個人都放松下來,強壓著才沒揚起唇角,說完大步往前,才走了兩步,卻又回了頭。
那主使心下一緊,忙夾緊尾巴等待這尊煞神的吩咐,便見他又輕飄飄地開口道:“昨夜公主受驚,被那歹人從馬上摔下,你喚軍醫替她診治一下。”
那人聞言這才放松,抹了把額前汗珠連聲答應。
許是受驚一場,蕭瑛兒回來便就病倒了,發著高燒瞧著有些嚴重,一行人不敢耽擱,尋了最近的沛城替她療傷,問診的大夫都請了七八個,卻仍舊收效甚微,主使難免又急得團團轉,賀元瑯看得心煩,起身上樓。
正巧那婢女端藥上來,賀元瑯見狀莫名其妙地就將她攔了下來,推開房門,便見那公主正滿臉病容地躺在那里,嘴唇翕動著似是在說些胡話,賀元瑯見狀心下一動,欲抬步進去,便見那婢女忙跪地阻攔道:“殿下萬萬不可!”
賀元瑯哂笑道:“我若偏要進去呢?”
那婢女礙于他.淫.威,不再敢說話,顫巍巍垂了腦袋,便就托盤一輕,而后便聽他厲聲吩咐道:“在門口守著。”
待進門以后,賀元瑯端藥上前,其實只是出于好奇,想聽聽那公主的夢話是不是又是那個野.男人,豈料才一走近,那公主似是聞出藥的苦味,眉頭一蹙,就將自己往被子里埋,賀元瑯見狀輕笑,故意要作弄她似的,將藥碗遞進,而后將她從被子里撈了出來。
“起來吃藥。”他佯作沉聲道。
蕭瑛兒聞言哼唧了一聲,哀求道:“能不能不吃……瑛兒不想吃藥……”
單瞧這副模樣哪里還能看出這是平素那個穩重的嘉善公主,就這副撒嬌的口氣,與那日撕心裂肺的求饒又是不同,賀元瑯驀然一想,只覺自己似是瞧見她很多種人后的模樣,莫名有些親近之意。
他舉著藥碗淡笑道:“不行,生病了就得吃藥,不然好不了。”
蕭瑛兒聽出他語氣堅定,掙扎了一下,似有是有些松動道:“那……吃也行,要給我買紅糖糕,還有蜜餞梅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