拾硯聽得好奇,揮舞著紙條道「什么野竹林呀?」
蕭瑾瑤笑著給他也遞了片樹葉道:“就是……我們那兒的旗峰山,景色可好了,山也比這大,有野竹林,似錦坡,落日崖,金子林……一到春天,似錦坡上那可當真是繁花似錦,跟仙境似的,到了秋天,整片金子林都被銀杏葉鋪落滿地,還有香甜的白果吃,四季都有不同的野果,還有好多山獸呢!”
她笑了笑又道:“上回你不是還說那只烤野兔是你吃過最好吃的烤肉了么,等以后有機會了帶你回旗峰山,給你打最肥的兔子最嫩的野鴨,保管教你吃得肚滾溜圓……”說著撞了撞賀元闌肩膀道,“你說是吧?義弟?”
賀元闌看了她一眼,輕輕頷首,莫說是拾硯了,連帶著宋和璧與云娘都有些心向往之。
車馬又行半個時辰,便聽見拾硯在前面激動地拍了拍門板。
蕭瑾瑤正巧也望著前方,朗聲笑道:“我就知道選的路沒錯,你們瞧那山腰上的房子!還冒著炊煙呢!”
眾人隨她手指望去,果真就見到不遠處的白煙,頓時松了口氣。
馬不停蹄地往那處趕去,依稀都能聽見人聲,蕭瑾瑤歡喜道:“辛苦跑這一趟,可得還蹭那老頭一頓飯吃才是!”
眾人扯了扯嘴角,心道,你這分明是有求于人,怎的搞地倒像是別人倒欠你似的。
越往前走人聲越近,是兩個粗獷的男聲。
“……特娘的近來上山的人怎么這么少!天天啃著破菜葉子,嘴里都淡出個鳥來了!”
“二當家莫惱,等過了這陣就是好了!聽說那刺州如今又在修堤,人怕都去那干活兒了。”
“干活兒?干什么活兒?那不都是些雷浚的走狗么!累死累活一天就那么點銀子,誰稀得去!”
“這您可有所不知了,朝廷派來個欽差,據說還是那個癱子王爺,出手倒是大方得很,四百文一天呢!”
那人聞言倒是默了片刻,車廂眾人倒也偷偷覷著賀元闌臉色,便見他擺手示意無妨。
便聽見那人又道:“管特娘的多少錢,給得多了就了不起?還不是蛇鼠一窩,從前貪那么多銀兩,如今不過是一點點蠅頭小利就教人感恩戴德了?都特么什么尿性!”
那人被罵,忙低頭道:“是是是,二當家教訓的是!”
說話間,二人便也聽到車轍窸窣聲,聞聲望去,便見一輛馬車徐徐行來,瞧那車廂鏤雕精致,車夫穿著不俗,二人對視一眼,臉上立時笑意橫飛。
“這些人說話怎的這般不斯文……”云娘蹙眉道。
蕭瑾瑤正在默默思忖著,忽然就感覺馬車一頓,出聲問道:“怎么不走了?”
拾硯焦急地拍了拍門板,蕭瑾瑤掀簾一看,便見車廂外頭不知何時將來了百十個拿著長刀的山匪,刀尖對著他們銀光锃亮,將他們圍得是里三層又外三層。
眾人:“……”
蕭瑾瑤扯了扯嘴角,干笑道:“……你們是何人?”
為首那個便是剛才說話的二當家葛興平,聞言笑得相當和藹:“我們是山匪。”
“這樣啊……”蕭瑾瑤尷尬道,“那怕是找錯了,我們是想尋高人來著……既是如此,便也不打擾了,告辭!”
說著就想喚拾硯驅車跑。
葛興平似是被這話給逗笑了:“別呀,來者是客,這送上門的,咱們不得好好招待招待才是?”
蕭瑾瑤一看這么多人,想以一敵百怕是不能了,干笑道:“那什么,不必麻煩了,你們忙你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