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見賀元闌仍是咬牙堅持著,沒退卻也沒走,思緒上下翻飛,整個人不停地想著對策。這林間野獸如此之多,便是僥幸能繞過此處,遇到下一只野獸又該如何?
賀元闌正糾結著,心魔繼續打著退堂鼓道:“你聽說我啊……鶯娘她在不在山頂還兩說,可你只要一進去那八成就是個死,救她不成再把自己折在這里!”
“可這里是唯一上山的路。”賀元闌冷聲道。
“那你也不能就這樣去送死啊!”心魔怒喝道。
前方是巨蛇的深淵巨口,山頂好似遙遙無際,賀元闌定在原地,自懷中取出蕭瑾瑤遺失的那對碧玉鐲,指尖摩挲著,好似上頭還殘留著蕭瑾瑤的體溫。
他雙眼深深一閉,腦海里浮現的都是蕭瑾瑤萬事都擋在他前面那張天不怕地不怕的臉。
是呀,她都不怕,本王還怕什么!
再睜眼時,已是清明一片。賀元闌輕輕將鐲子塞入懷中,緊了緊手中的木棍,深吸一口抬步便往前走。
“不是!你還真去啊!”心魔恨得太陽穴直突突,怒意直起便要去奪他的身子,賀元闌意志堅定,絲毫不為所動。
心魔無法,只能眼睜睜看著那近在咫尺的蛇頭,倆眼一閉,只覺自己怕是要見不到每天的太陽了。
賀元闌抬步走得越近,那蛇口長得便是越大,巨大的獠牙好似隨時都能將他咬個對穿,賀元闌見狀腳步立時加快,將手中長棍豎支著,以備不時之需。
而后似是走到了那蛇的禁忌范圍內,倏地那蛇頭猛地一動,只覺一陣罡風迎面,賀元闌迅速起身打算饒樹而走,豈料那蛇身雖巨卻是靈活至極,眼看著深淵巨口便要咬向自己,賀元闌一個回身便將長棍甩了出去,只聽得咔嚓一響,足有手臂粗的樹干以豎著的姿勢直嵌入蛇口,卻不過僅僅停留了幾息而已,便見那蛇口重重一合,似是咬豆腐一般將那樹干盡數咬碎于口中。
“啊啊啊啊啊——”心魔都快瘋了。
賀元闌趁此時間快步再往樹后繞去,身后巨蛇張口血盆大口,立時追了上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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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瑾瑤拉著黃翁叨叨了一下午她的豐功偉績,吹得是天花亂墜,莫說是黃翁,便是賀元栩都聽得一愣一愣地,靜默著上下打量蕭瑾瑤那副滔滔不絕地小模樣,心道這失個憶性子倒還變了不少,簡直跟換了個人似的……
還是說,這本來就是她的真實模樣?
這廂黃翁也是聽得若有所思頻頻動搖,聽到她們治貪官,燒他的房子,老頭的臉上快意連胡子都蓋不住,拉著她問了好些便細節,蕭瑾瑤便添油加醋地將那知州侄子被他叔父打得臉上還帶著巴掌印灰溜溜出來磕響頭地模樣描述了出來,聽得老頭兒是撫掌大笑,蕭瑾瑤很自覺地就給他添茶倒水。
賀元栩突然就覺得自己好像有點多余。
“黃翁你是不知道,那雷懷文小砸碎簡直是無惡不作,我替百姓報仇他還敢暗算我,您瞧瞧我這中的毒,可是拜他所賜呢!”蕭瑾瑤氣鼓鼓道。
黃翁聞言義憤填膺拍桌而起:“你說得對,咱們就該給那些個貪官一個教訓瞧瞧!”說著偏頭望向她那才略顯慘白地面色,出聲又寬慰道,“你莫擔心,你這毒好解,多吃兩貼藥便就無礙了。”
蕭瑾瑤自是甜甜笑著道謝:“那還是多虧了黃翁您木醫雙絕,誰能想到這公輸家的后人,善機關術數也就罷了,哪知道這醫術也是一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