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聞言又是哀嘆:“有功夫又如何,又沒有城府,傻得跟個狍子似的,你說她要逃婚,走就走吧,這還回來做什么!平白多挨上這一遭,又是何苦!”
蘇嬤嬤聞言心下一驚,示意她慎言,抬眼瞧著四下無人,壓低了聲音道:“娘娘您都知道?”
皇后都快被氣笑了,絞著帕子指著床上那小煞星,嘆氣道:“這可是本宮養出來的小禍害,心里想得什么我能不知道!從小囂張到大的,能乖乖答應和親那才是出了鬼了!”
說著又是一頓,蘇嬤嬤忙給她遞上熱茶,便見她又道:“這傻丫頭總愛念著她姑姑,當初瑛兒走了之后,她還哭了好幾場,鬧著想去南梁看她,皇上不準,想寫信吧,寄出去又沒有回音,當時本宮就騙她,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哪兒還能和從前一般想怎么樣就怎么樣……那丫頭聽完當場就不樂意了,口口聲聲死活不愿再步她姑姑的后塵,本宮當時便就心道,傻丫頭,這事哪兒是你能做得了主的……如今看來,都是命啊。”
皇后哽咽著哀嘆著,一日一日,盼著她醒來。
蕭瑛兒躺在塌上昏昏沉沉數日,那日終于醒轉過來,皇后卻是沒了蹤影。
周遭侍女們見公主醒了,一時大喜,忙前忙后地替她呈藥扶她坐起,又要召太醫過來復診還要派人去通知皇后,蕭瑛兒揉了揉發脹地腦門,啞聲問道:“母后呢?”
那是皇后身邊的大宮女芷荷,聞言支支吾吾,蕭瑛兒見狀便心道不好,不耐煩道:“快說!”
芷荷被她一吼嚇得立時跪在地上,斷斷續續地開口道:“……啟稟公主,皇后娘娘她……去了御書房。”
蕭瑛兒揉了揉作痛地眉心,追問道:“去那里做什么?”
芷荷偷偷覷了她的一眼,被她如墨地面色嚇個夠嗆,只好實話實說:“葉姑娘和趙姑娘方才回宮,來瞧過您,聽到您在夢魘中的話,那二位便急得直接沖了出去,皇后娘娘想攔都攔不住,就……只好跟了過去。”
“我說了什么?”
蕭瑛兒一直迷迷糊糊地發著燒,生怕自己萬一再說漏了嘴,聞言心下一緊,盯著那發抖的宮女催促著。
芷荷深吸了口氣,也只好豁出去了,顫聲道:“您說……您后悔了,若是再來上一次,不如死去!”
蕭瑛兒心一咯噔,一想到這倆莽貨與瑤兒的關系,怕不是又要作出什么傻事來,一時間也顧不上其他,吩咐眾人扶她起來。
腦袋暈作一片,身子也疼得厲害,腳下也跟灌鉛似的,蕭瑛兒嘴唇緊抿,深一腳淺一腳地往御書房趕。
卻說今晨,風雷陣陣,馬蹄滾滾,上京城外兩道急促地馬蹄聲一前一后由遠及近,守城的衛軍剛想攔下核查,卻見兩匹駿馬速度不減,嗖地一聲便竄入城內,一眾官差嚇得連忙去追,便又見身后徐徐趕來一批衛隊,掏出令牌朗聲道:“護國將軍府。”
卻說這二人入城之后,經過家門而不入,便直直往宮中趕去。
奔波了數日,緊趕慢趕地,便是趙覓芙這樣一位精致到頭發絲兒的大小姐也快成了個滿臉是泥的野丫頭,入了宮門便再不能騎馬,葉嵐岫在前方大步流星地走著,趙覓芙一路小跑緊跟著她。
二人一路無話,直走到猗蘭殿了,才稍稍停下來整理了下儀容,面見皇后時,后者瞧見她們這副灰頭土臉地模樣心疼地緊,拉著她們關切地問道:“怎么弄成這樣?”
趙覓芙委屈巴巴地剛想撒個嬌呢,卻又聽見葉嵐岫急促地聲音響起道:“姨母,公主在何處?”
皇后抹了把眼淚,指了指玉笙殿的方向,便見葉嵐岫告了聲罪而后三兩步便消失在回廊之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