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副生分地模樣,倒是將皇后原本的熱情沖散了大半,尷尬地扯了扯嘴角干笑道:“皇兒既然身子不適,咱們便也莫再耽擱,先進去再說。”
進了花廳,皇后賜座,蕭瑾瑤小心翼翼地將他攙扶著坐下,賀元闌隔著衣袖捏了一下她的手,蕭瑾瑤悄悄斜他一眼,而后便不動聲色地乖乖站到他身后。
“多日不見,皇兒怎的消瘦成這樣?”皇后關切問道。
“勞母后費心,前段時日受了些傷,而今已無礙。”賀元闌淡聲道。
母子倆的隔閡不是簡簡單單一兩句話便能一筆勾銷的,少時這種關心賀元闌期待已久,如今時過境遷,卻已不再重要了。
皇后熱臉貼了冷屁股,卻仍是竭力維持著表情,兩個人不咸不淡地問一句答一句,繞了半天,才終是說到了那正事上。
“皇兒生辰在即,今年宴席便在這宮中辦吧,屆時邀你父皇過來,你父子二人也好增進增進感情……”皇后道。
賀元闌淡淡看她一眼,出聲婉拒:“不勞母后費心,兒臣喜靜,還如往常一樣便好。”
“那怎么行!”皇后一著急聲音便下意識大了些,脫口而出卻又有些后悔,立時又切換成溫柔老母親地模樣,險些給蕭瑾瑤看樂……倒是有兩幅面孔。
“今時不同往日,你如今差事辦得不錯,在你父皇面前也得了臉,還不趁熱打鐵同你父皇籠絡籠絡感情,瞧那老二,隔三差五便來宮里請安,回回將你父皇哄得眉開眼笑,朝臣面前夸他孝順,還有那老三,戰功赫赫,卻也沒忘了禮數,該請的安也一次沒落下過!瞧瞧你……”皇后一提到他,又難免頭疼。
自打他出了那次意外,整個人就封閉了自己,成日里大門不出二門不邁關在王府哪兒也不去,若不是有先太子幫著在圣上面前說好話,怕是都快忘了還要這么一個兒子。
說到這里,蕭瑾瑤倒是也想起來,貌似在賀元闌嘴里就沒怎么提過梁帝,便是這皇后都還曾提過兩嘴……雖然也也都不是什么好話就是了。
賀元闌仍是沉默,眼瞧著氣氛就僵持起來,一旁侍奉的順喜公公生怕這二位再鬧上,過來打圓場道:“殿下那日若是還有安排,不如進宮來吃個午宴便是,娘娘您也知道,禛王殿下如今正值盛年,血氣方剛地又還未成親,保不齊就有個什么心儀的姑娘,這大晚上的時間還是留給他們年輕人自己去玩樂,您看如何?”
都是在宮中摸爬滾打幾十年的老人了,自都成了人精,這般折中的法子倒是能兩頭討好,皇后身邊也不是沒人,自是聽說過禛王在刺州的一些閑言碎語,想到此處,這才注意到仍跟在賀元闌身后的那個婢女,長得肖似前太子妃,都是副狐媚子模樣。
“你叫鶯娘?”皇后突兀地喚道。
蕭瑾瑤正垂眸神游呢,聽見她的叫聲立時回神恭恭敬敬地行禮道:“見過皇后娘娘,奴婢……確是鶯娘。”
賀元闌神色一動,警惕地看著上首,便見皇后面色不顯地望著蕭瑾瑤,幽幽開口道:“便是你同吾兒一道去的刺州?”
蕭瑾瑤心一咯噔,這老妖婆難不成就要作什么妖?
“是。”
便見皇后一招手,大宮女冰容便捧來一個精致的木匣遞到了她面前,蕭瑾瑤一時有些摸不著頭腦,偏頭詢問賀元闌的意思,卻聽皇后又道:“本宮聽說,此番出行,你功勞不小,這些是賞你的,好好伺候吾兒……”說著又深吸了口氣道,“將來賞你個側妃封位也不是不可。”
言畢喚她起身,后頭賀元闌同她再說些什么蕭瑾瑤也都沒聽進去,滿腦子都蹦跶著側妃倆字,暈暈乎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