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聽見賀元闌又道:“還請母后息怒,于兒臣而言,平民也好公主也罷,不過都一視同仁,兒臣心悅鶯娘,更不會在意她是個什么身份,還請母后成全。”
“你瘋了不成!”皇后氣得又想抄起杯盞往他身上去扔,一旁瞬息公公見狀忙上前攔住她道:“娘娘息怒,今兒個可是王爺生辰,這大喜的日子,您……還是莫要動肝火才是呀……”說著奪下她手中的杯盞,使了眼色,便有人悄悄上前接了過去。
皇后深吸了口氣,指著賀元闌沉聲道:“本宮知你心悅她,賞她個側妃之位已是抬舉她了,你最好給本宮收斂些,方才的話本宮就當沒聽到。”
眼看著皇后是要給他一個臺階下了,卻見這禛王爺可是壓根不領情,仍舊堅持道:“兒臣心意已決,此生唯鶯娘不娶,這婚您不退也得退。”
“你放肆!”皇后終是再忍不住地上前就是一個巴掌,賀元闌的臉被打得偏了過去,眼瞧著唇角有血珠滲下,桂影心疼地想上前給他擦拭。
賀元闌略一擺手,桂影便只好又跪了回去。
“母后若是不答應,兒臣便只好再去求見父皇。”賀元闌道。
皇后冷哼一聲:“你父皇也不會答應你!”
“無妨,答應也好不答應也好,兒臣心意已決。大不了便將兒臣貶為庶人,也比受困在這深宮中活得自在……”
“你敢!”皇后氣得這便要打上第二掌,賀元闌輕輕一抬手便將她的手腕鉗住。
他緩緩起身同皇后對望,便見他冷笑一聲道:“母后應當知道,兒臣可不是先太子,恭順有禮戲彩娛親,本王打小便叛逆慣了,母后應當是知道的。”
皇后恨恨剜他一眼,咬牙道:“你自是比不上你皇兄一根手指頭!”
“是呀,是呀……兒臣知道,”賀元闌冷笑,“所以您還是莫再想著什么母慈子孝的把戲!你若是想讓兒臣聽話,答應了此事,兒臣自會竭力爭取,若不是不答應,可休怪兒臣破罐子破摔,反正這皇室里……也沒什么值得我留戀的東西!”
此話一出,眾人無不瞠目結舌。尤其是桂影,伏在地上表情早已呆滯!
是了,殿下從前也是個喜怒無常的人,如今不過是有鶯娘姐姐在身邊,他才將情緒都壓制住了而已。
在場宮人都被這堂內劍拔弩張地氣氛給嚇到,禛王竟敢說出如此大逆不道的話來,眾人唯恐皇后發怒再殃及了他們這些小魚小蝦。
事實上皇后也確實氣得不輕,連連指著他的臉罵道:“逆子!你這個逆子!”
賀元闌仍是不為所動,雙方僵持了氣氛一度冷冽成冰,炎炎夏日,眾人卻不由得出上一層冷汗。
忽然,一聲唱喝穿插進來,遠遠便聽見那尖細地嗓音傳來:“——圣上駕到!”
屋內眾人頓時一驚,皇后瞪了他一眼,咬牙道:“回來再收拾你!”
說完轉身收斂表情,宮人們也紛紛快步迎了出去,屋內頓時只剩下賀元闌還有伏地的桂影,好似方才那一場鬧劇從未發生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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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瑾瑤睡了回籠覺出來,湛琢他們便已將這炸藥給埋得妥當,拾硯目瞪口呆地看著蕭瑾瑤的操作非常不解,賣力地揮舞著小紙條希望蕭瑾瑤能給他一個解釋!
這么漂亮的王府!他才剛住沒兩天,為啥要炸了它!為啥!
蕭瑾瑤回頭看他那副凝重地表情,這還是頭一回瞧見這小拾硯氣鼓鼓的模樣,沒忍住噗嗤一樂,笑道:“怎么?舍不得了?”
拾硯見她還笑得出來呢,拽著她去了自己才剛布置好不久的聽雨閣。
蕭瑾瑤一看,喲,布置得倒還挺講究!拾硯喜熱鬧,院子里光花都擺了十幾種,什么蛺蝶菊、紅水仙、西府海棠,瞧著是花團錦簇,相當熱鬧。再看另一側,活水通到他院里,池塘上架了個小木橋,橋下栽了幾株睡蓮,蓮葉旁還游著幾只小黃鴨。再往屋里走,那是別致了,拾硯素來是個講究人,雖說是個太監吧,可比那姑娘都還愛干凈些,尤其是像蕭瑾瑤這樣大大咧咧不怎么講究的邋遢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