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瑛兒湊近一步低聲道:“此乃秘密,芙兒嵐岫他們都還不知,望你也能替我保守。”
望著她那雙認真地眸子,葉豈鑲艱難地點了點頭。
“您這是要……替嫁?”
蕭瑛兒淡笑一聲,權當默認。
還想再說些什么,卻又聽見依稀有人聲傳來。
二人同時回頭,便見葉嵐岫策馬而來,鞍側上掛了不少戰利品。
葉嵐岫沖他們揮手一笑,朗聲道:“公主,今晚做你愛吃的烤鹿肉!”
蕭瑛兒回以一笑,便同葉豈鑲止住了話頭。
晚宴,仍是碧穹亭中,那倆人有說有笑地講著今日的趣事,蕭瑛兒便同葉豈鑲安靜聽著。
趙覓芙輕快地聲音不住道:“堂姐你是不知道,今兒個嵐岫有多挫,連射三箭那鹿都沒擦破點皮兒!還是我上前圍著才捉住的!”
葉嵐岫橫一眼怒道:“是是是,就你最厲害!你厲害怎么連只兔子都抓不著?”又指著她腦袋上別著的金珠玉釧,嫌棄道,“就你這渾身叮叮咣咣的,怪不得什么東西都抓不著!”
“嗬,你還怪我!”白她一眼,強行解釋道,“我這分明是太久沒拉弓了,成日被姨母給鎖在屋內,哪兒都不能去,手法生疏了而已……”
“那合著我就沒生疏唄?就那三箭沒中,你就在那逼逼叨叨個不停,后面我一箭射中它腦門的時候,你怎么又不提了?”
……于是友好的會談,以爭執結尾,尋常其實她們在人前也是副溫婉有禮地模樣,只是在這好友面前,便放開本性罷了。
吵完才后知后覺在座還有個葉豈鑲,她倆互相嗔怪地看上一眼,但其實人家的注意力壓根就沒放在自己身上。
雖是強自壓制著,視線卻是止不住地往蕭瑛兒臉上瞟。
這副無禮地行為,被葉嵐岫抓了個正著,輕咳一聲警示地瞪他一眼,豈料過了沒一會功夫,這眼睛又瞟上了。
葉嵐岫氣得語塞,想罵都還得在心中糾結著措辭,生怕再唐突了瑤兒。
蕭瑛兒本沉默著想事,抬眼一見她這滿腦門官司,偏頭去望葉豈鑲,輕咳一聲道:“我今日其實是來求小葉將軍。”
眾人立時抬眼望向她。
葉豈鑲垂了垂眸子出聲道:“公主請說。”
“我想讓你……做我的送親使者。”她柔聲道。
這還是她病愈后第一回主動提起這個話題,葉嵐岫同趙覓芙對視一眼,都從對方的眼底看出擔憂二字。
便聽見她又平靜地繼續道:“上回姑姑送親路上遭遇刺客,想來這一回路上,怕也是不太平,還望將軍親自送我一程,您意下如何?”
葉豈鑲握酒杯的手一頓,竭力掩飾住眼底的情緒,沉聲道:“好。”
“多謝將軍。”蕭瑛兒親自替他斟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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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于禛王府爆炸案一事朝堂之上各有陳詞,肅王一派因著那個馮子睿倒賣火藥一事要收牽扯自是沒跑了,于是轉而拉扯端王下水,將一應書信證據盡數奉上,除了雷浚一案板上釘釘謀害親王,旁的還有些大筆小筆的火藥買賣,干脆也往他們頭上塞,兩伙人是互相攻訐,短短幾日之間,拉出蘿卜帶出泥的生生又拉了十幾個官員下馬。
這雙方兩敗俱傷了,又怎能忍著讓旁人去坐收那漁翁之利?
于是近來朝堂上又流傳了個新的說法,此爆炸案乃是禛王自導自演,故意陷害旁人。此證據有二,其一便是誘使游子敬欠下巨額欠款后又立時消失的所為南邊富商之子尹公子,其二便是傳聞禛王當時為何就那么好巧不巧地協領眾人上了畫舫,反而將那些個安插在府上的探子們給炸得一個不剩。
當然,這最后一句自不能放到臺面上去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