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了蕭瑾瑤房中,他去敲門,門內無應答,他自是習慣了的,試探著想推開門,豈料輕輕一用力,門就被推開了。
屋內沒人,鶯娘姐姐不在房中。
拾硯疑惑地出來攤手,正好瞧見下面經過的湛瑜,揮手示意了一下,湛瑜笑道:“鶯娘姐姐在練武場上跟淮王爺練武呢!”
拾硯:“……”
回頭一看自家王爺臉色,果然黑得跟個碳似的。
“那咱們……回房?”他試探著道。
賀元闌一雙眼布滿寒星,周身冷得更嚇人了。
“帶我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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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日交談之后,蕭瑾瑤似是想通了個什么驚天大秘密。
從前小姑姑寧可舍棄心上人也要嫁去南梁,出嫁前曾與她們聊過的什么家國大義永遠高于兒女情長,當時她們還似懂非懂,如今算是撥開云霧見月明。
小姑姑當時,是帶著任務出嫁的。
為了北齊,她奉命去刺殺梁國太子,事后假死脫身,便又躲到了旗峰山上。
這事倒也說得通了。
蕭瑾瑤心情好了不止一截,那種負罪感終于減輕了些許。
不過接踵而至的問題就來了,與太子的感情是假,可與舒大哥的感情可是真的呀,青梅竹馬,情竇初開,那三年的時光可不是假的。賀元栩那日同她說起了很多在蘭陵城中的往事,瞧他滿臉溫柔地模樣,想來那也是段刻骨銘心地時光,只可惜她忘了。而現下,忘了往事的自己,也不知該如何面對他。
滿心滿眼只有愧疚,當時為了家國,毅然決然把他給拋棄了,聽到后來他還帶人去搶親,卻被賀元瑯給打得只剩一口氣,后來病殃殃地去參加自己的婚禮,眼看著自己成了別人的新娘。
嗬,這事擱話本里都能引得不少姑娘潸然淚下,可惜蕭瑾瑤失了記憶,沒法子共情,只能心懷內疚地低頭無話。
幸而,賀元栩也沒追問什么,將這一樁樁往事宣之于口,便溫聲道:“無妨,我只是幫你找找回憶罷了,不急,你也別緊張,還同往日那般待我便是,我仍是你的舒大哥。”
蕭瑾瑤心里的包袱才稍稍放下,過后卻又想起什么似的又道:“那……那你后來,是怎么又……成了斷袖的?”
賀元栩就這樣默默地看著她不作答。
蕭瑾瑤咽了下口水,尷尬道:“難道……是為了我?”
“不然呢?”他自顧喝了口清茶,“上面非要賜婚,我又不愿娶別的女人回府,思來想去,也只有這招最合適……怎么,你不高興了?”
那雙澄澈地眼一瞬不瞬地盯著蕭瑾瑤,蕭瑾瑤被盯得一陣語塞:“沒……沒有的事。”再說,我又哪兒有立場去摻和你的事,我自己的事都還沒理清呢。
若是這最難理的,還當屬同賀元闌這樁。
她向來都不是什么拖泥帶水之人,可面對這賀元闌,是當真狠不下心來,沒法子揮刀斬亂麻,去割除這段不該有的感情。甚至在聽說自己是被迫嫁給先太子時,還有幾分慶幸。
可是,自己卻又是親手殺了他的親哥哥。
一想到這兒,難免又是頭痛起來。
賀元栩一見她這副神色,自是猜出個七八分來,眸光幾不可查地一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