私礦?蕭瑾瑤一著急,倒是將這事給忘了。
私挖鐵礦,私鑄兵器,哪一樣都是堪稱謀逆的大罪,同讓端王倒霉相比,怕還是先保住自己更重要……
拿此去換小虎,戳戳有余。
可是……
她有眸色一沉,肅王是個比端王更難對付的人,想拿捏住他除了謀反大罪,其他真的傷不著他分毫,縱使是手下倒賣火藥這般大罪,也只是斷了他一根觸角而已,千足之蟲……不好對付啊。
再將這唯一把柄一還給他……斗垮了端王,下一個便就是那病秧子了……
與他相斗,便是以卵擊石。
不行。
眼見她神色好容易舒緩一些,眼下卻又凝重起來,拾硯不解地晃了晃她的胳膊問道:「怎么了?快進去啊。」
蕭瑾瑤深吸了口氣,眼神逐漸清明起來,拍了拍他的肩膀道:“你先回去,替我謝過王爺的好意,我再去想想辦法……總歸后天才會開倉,還有時間……”
說著轉身就走,拾硯看著她那蕭索地背影,默默嘆了口氣。
轉而先回了義寧坊,賀元棠一見到他那副神情就心下一沉,急急問道:“怎么?可是阿闌不愿?”
拾硯搖了搖頭:「不是王爺不愿,是鶯娘姐姐還在糾結,她說還要再想想辦法……」
賀元棠簡直都不知該說什么好了:“都這個時候了,瑛兒還在猶豫什么!”
拾硯其實心急的程度也不比他們任何一人少。打從和小虎見頭一面起,就下意識地親近這孩子,覺得這孩子跟王爺小時候長得還有個幾分相像,那會子他就說過等王爺以后有了孩子自己便要搶了那帶孩子的活兒,后來眼看這王爺也將他同親生孩子一樣對待著,自己便也就索性將他當小世子伺候,成日送他上學下學,沒事兒就陪他玩玩鬧鬧……
小虎從前還說,自己的排名都擠到王爺前面了,拾硯當時還挺驕傲。
自打聽說這孩子出事了,那頭一個如遭雷殛的就是他。
眼瞧著他也委屈地不行,賀元棠意識到自己語氣有點重,舒了口氣寬慰地拍了拍他的肩膀,輕聲道:“罷了,她是孩子的親娘,總不至于真的害他……隨她吧。若是明晚她還沒消息,你便記得來尋我,我去救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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足足一個下午,端王肅王禛王每一個好受的。
一個還在揪心糧車的事,一個被瑛娘的眼神看得心神恍惚,后一個既在擔心孩子,又在擔心鶯娘,不住地派人出去打探消息,聽說鶯娘先去了端王府鬧事,又從肅王那面色不虞地出門,將事情的經過猜出個七七八八。
悶在房里想了又想,終于又將湛琢召來吩咐道:“如今汴京城中暗衛共計多少?”
湛琢默了默,出聲答道:“上回刺州一役沒了不少兄弟,如今除去養傷的,也就還有不足二百人。”
賀元闌聽到這數字心下一凜:“以現下這些人手,可有把握闖進端王府救人?”
湛琢垂了垂首。
端王手下眼線之多,比這二位加起來怕還戳戳有余,湛琢廢了不少力氣才塞進去一個下人回報,端王府上豢養的死士,少說能有上千人。
此番手握小虎那么重要一個籌碼,必是派人嚴加看管,想救出他,怕不是件易事。
“王爺放心,只要您一下令,屬下等必定竭盡全力營救小世子。”湛琢恭敬答道。
一聽這話,賀元闌便就猜出這營救的成功幾率怕是不高。
一旁桂影緊張地薄唇緊抿,生怕王爺當真發話讓哥哥們送死,滿眼擔憂地望著王爺,卻見賀元闌只淡淡看她一眼,沉聲道:“放心……大不了明日,本王親自去同肅王交涉。”
拾硯從太子那沒敢逗留太久就又急趕忙趕地回來報信,一聽桂影復述王爺的話,忍不住心想,這倆還不愧是親兄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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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方都巴巴仰頭等著蕭瑾瑤的答案,其實也沒什么好期待的。
能拿捏肅王的除了這私礦一事,其他還當真再無他法。論武功他乃南梁小戰神,蕭瑾瑤同他自是交過手,百分百的打不贏。再論論其他,這肅王一沒娶妻二沒留后,什么把柄都抓不著,也正因著如此,端王方才氣急敗壞地從蕭瑾瑤入手。
蕭瑾瑤走在大街之上竭力讓自己冷靜下來,突然,靈光一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