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說蕭瑾瑤因著擔心今夜萬一打起來了湛琢他們不敵對方再將人給搶走,心念一轉,這便想將人給藏起來。
思來想去還是覺得那小金屋合適,又隱蔽又穩妥,干脆便領著人直接往那處去。
許是有怒氣加持,竟還當真讓她毫不費力地來到了鬼樹林,夜間的林子瞧著比白日還要嚇人數倍,動不動還有若有似無地鬼聲飄來,聽得那叫一個瘆人,倆孩子都給嚇得直嗚嗚。
蕭瑾瑤聽得心煩,怒斥道:“不許哭!”
心下其實也有些惴惴,不住念叨著:“姑娘,頻繁打攪自知不該,實在是事出有因,還請借貴寶地一用!”說完心一橫就抬步徑直往里走。
樹林里鬼影重重,動輒還似有影子飄過,饒是她膽子太大,彼時心也快跳到了嗓子眼里。眼瞧著遠處又飄來一道鬼影,蕭瑾瑤頭皮一麻,牙關緊咬道:“特么的,老娘跟你拼了!”
倏地,蕭瑾瑤執刀直跳,徑直循著那鬼影追去,心道,管你是人是鬼,出來跟我溜溜,腦袋掉了碗大個疤,死了我也成鬼了,那咱們就繼續折騰!
秉承著這樣一個原則,蕭瑾瑤終是淡定了下來,揮刀直往那鬼影追去,用力一劈,一道嘶啦聲久久回蕩在林間,蕭瑾瑤只覺刀刃似是砍了個空,接著幽暗地月色,竟發現眼前這鬼——
分明就是塊破布!
心下疑竇重生,循聲再度趕去,再砍下一只,竟又是只布衣架子。
蕭瑾瑤登時恍然明了,這鬼樹林是賀元栩故意布置出來的!他乃黃翁的親傳弟子,會點這個奇巧淫技又算得了什么!
如此只能更加斷定,他之所為就是不想讓人進來這里。
廢了這么大的勁,造出這么一個小鬼屋出來,就為了困住那姑娘。
所以……那姑娘到底是誰?究竟又為何不敢讓她知道?
蕭瑾瑤越想越不對勁,輕車熟路地翻墻進院子,才發現此處夜景竟比白日還要美輪美奐華麗絕倫,似是一墻之隔,地獄天堂。
周遭地上不知被嵌了多少顆夜明珠,照得屋內亮如白晝。
蕭瑾瑤這會可沒時間欣賞院外的風景,快步進入內室,將這倆胖小子隨意丟在了繡以暗紋的月白地毯上,轉身還想再去翻找些蛛絲馬跡出來。
屋內的梔子花盆上回翻過怕是沒有了,打眼一瞧這外室竟也擺了個花盆,蕭瑾瑤立時蹲下身來兀自挖找。只可惜,這回卻是什么都沒尋著。
正納悶著,蕭瑾瑤盯著這梔子花,倏地就想起了初來淮王府上,賀元栩說過的一句話。當時她還好奇,這王府里怎么栽了這么多株梔子花。他答的什么來著?記不清了,可她卻仍記得當時他那副眼神,帶些討好,帶了些懷念。
蕭瑾瑤頓時不寒而栗。一個念頭驚現在她腦海——
這兒關著的,不會是我自己吧?
此念一起,蕭瑾瑤茅塞頓開般,推算起時間來。
自己嫁太子之前同他一直都在北齊蘭陵相處,當是從未來過淮王府上的,這里的一切,只能是后來才準備的。
她又憶起陳伯今日才提起過的,當時他見到小虎時時值春天,還說幸虧不是大冬天的,不然娃娃可怎么受得了!
可按照時間上來看,太子遇害時,是他的生辰九月十七,彼時她已有身孕四個月,孩子生下來當是次年二月才是,也沒到春天……所以這段時間,她必是去了哪里養胎……
這南梁她相熟的除了他便就是肅王,但肅王似是并不知曉她有過身孕一事,那么唯一的可能便就只剩下賀元栩了……
蕭瑾瑤一想到這,立時毛骨悚然。怪不得陳伯說她當時精神瞧著似是有什么問題,被關得久了,可不就得神智會出現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