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逸辰連忙彎腰拱手道:“姑母教訓的是!是我大意了!”
是大意還是故意你心知肚明,嘉柔郡主握著巾帕沒有接話!
“殿下,撈到了!”
小廝將那婦人拖了上來,白晃晃的胳膊無力的垂著,可惜了那成色極好的貴妃鐲。
月輕玉捂著胸口一臉害怕,若不是自己“恰好”彎腰,這渾身浸濕的可就是自己了。
清白盡毀,若是再有端王相救,只怕東武朝又多了一樁風流佳話。
然而此時此刻傳出的怕是堂堂端王殿下為自保對人命置若罔聞,膽小如鼠,貪生怕死等一系列流言蜚語了。
嘉柔郡主眼底的怒火熊燒,只留下一句身子不爽快便帶著月輕玉離開了。
郡主不僅身子不爽,心里更不爽!
剛才綠筠帶她將整個經過盡收眼底,這樣的伎倆早在十幾年前夜逸辰的老子,當朝的文帝,在她身上就用過一次。
如今兒子竟然故技重施到她外甥女身上?
十四年前,北漠來犯,文帝為早早結束紛爭同意嫁妹求和,當時異母所生的嘉柔郡主正值妙齡,名動一時,縱使她跪宮三日也撤不回那道和親圣旨。
遣妾一身安社稷,不知何處用將軍!
最終她的母妃自縊,新喪不宜婚嫁,這才換了她一世安寧。
如今文帝垂暮,幾個成年皇子表面恭順,背地里已是暗潮洶涌,其中最有希望的無非是璃王、端王、秦王三人。
端王雖得朝臣支持但手無實權,相比于手握兵權的璃王來說差的不只一星半點。
若是端王同玉兒聯姻的話,以月少堂和公婆對玉兒的寵愛,那定國公府及她們輕府手中的劍必會為他所用。
劍指何方,前途渺茫。若是它日手足相殘,她們又如何孑然一身,全身而退?
“舅母怎么了?”嘉柔郡主的身子已經抖動起來,月輕玉緊張的問著,扶她在涼亭坐下
“今日之事都給我閉緊嘴巴!”嘉柔郡主厲聲一句,擺擺手,眾人退下
“端王的心思你不是不知道,你怎么敢只身前去?
若不是綠筠擔心你,來告知我,你可知有多危險?”嘉柔郡主欲言又止
“舅母。。”月輕玉垂頭低眸
“今日娘說端王想收服你時我還有些半信半疑,如今看來說得竟是一點沒錯!
端王,哼,他就是癡心妄想!”嘉柔郡主憤恨不平
“舅母,我不想當棋子,我不想嫁給端王!”這是月輕玉的真心話
嘉柔郡主輕拭去她臉上晶瑩的淚珠,柔聲道:“放心,舅母會保護你!
舅母不會讓任何人傷害你的!”
這樣的溫柔自從娘去世后再也沒有過,月輕玉一頭扎進嘉柔郡主的懷中,痛哭道:
“舅母~我好想娘親,我真的好想娘親,為什么她還是不在,還是不在?”
“舅母會像娘親一樣疼玉兒,照顧玉兒,保護玉兒!
好孩子,你若想哭便哭出來吧!”嘉柔郡主撫著她的后背
那是她在哭,努力抑制又抑制不住的哭,氣都喘不過來的哭。
哭出來,心里會不會舒服些呢?遠處夜逸風頓住的腳步終是沒邁出那一步。
“尚塵!”
“屬下明白!”
“嗯?你明白什么?”尚文一臉好奇的湊了過來,王爺沒發話啊!
尚塵懶得理他,徑直走開了!
“王爺,您看他!”尚文緊握了握劍,頗有些不滿
“回府!”
“回府?王爺您這急慌慌的從宮里趕來,啥也沒干呢?就回府?”
哎,自家王爺就是這個性子,悶頭驢,又悶又倔,只有尚塵那種榆木腦子知道王爺在想些什么!
“哎,王爺等等我!”來也快,去也快,尚文趕緊屁顛的跟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