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輕玉嚼了口地瓜,有些噎的慌,伸了伸脖子撐開了嗓子才咽了下去:
“天下無不貪之官,為臣者,以忠為大,臣忠則君安。
然,臣無利則臣不忠。利君之所授,君之所收,貪,有什么可怕的?
怕的是不忠不不義的臣子!”
白左眉眼如山中掠過驚訝,比自己還小上幾歲的她竟然能說出這番話?
天下無不貪之官,為臣者,以忠為大,臣忠則君安。
她是在試量還是敲打?
月輕玉見他不語拍拍手起身,從懷中掏出兩錠銀子扔在他的腳下,暗諷嘲笑道:
“罷了本小姐一時興起不領情便算了,今兒這地瓜本小姐也不是白吃的。
一個十兩銀子,跪下,把錢給本小姐撿起來,本小姐便賞你了!”
而這一舉動簡直是將白左的最后一絲尊嚴踩在了腳下,冬香看得瞠目結舌。
白李氏漲紅著臉,胸口劇烈起伏著,她沒想到看著善心仁義的小姐竟然會這么侮辱他的兒子!
撿,兒子丟了臉...
不撿,得罪了定國公府...
左右自己這張臉不值錢,這般想著白李氏便跪了下去。
“娘!”“大娘!”
白左與冬香幾乎同時叫出聲來,白左一把扶住白李氏卻拗不過她的意思。
冬香太了解自家小姐,她明明不是那樣的人,為什么要羞辱白公子呢?
她百思不得其解,皺眉道了一句:“小姐!”
月輕玉:“.....”
這就心疼上了?
白李氏用袖子擦了擦兩錠銀子,勉強的笑道:“大小姐,這銀子給您擦干凈了,您拿好!”
卑躬屈膝久了,要么骨子里習慣了,要么骨子里對抗這種不公。
白李氏屬于前者,白左屬于后者。
月輕玉反手就給打掉,嫌棄的擦了擦手,“臟了就是臟了,冬香,把銀子丟出去!”
“小姐!”冬香下不去手,做不出這事,求饒般的望著月輕玉。
反倒是白左渾不在意的將那銀子丟了出去,扶起白李氏朝她笑了笑:
“白左不過一介貧民何以得小姐青眼,如此費心試探?”
月輕玉滿意的笑了笑:
“貪官需要察言觀色、阿諛奉承、諂上傲下、利欲熏心、不擇手段...如今看來白公子只占了察言觀色這一條!”
“我幫你自也是有私心的,今日機緣巧合下相遇,我只不過賭你才華橫溢能有機會榜上有名。
同時在朝為官,若能在你貧困潦倒之際雪中送炭,給我爹爹在朝中攢個人緣兒罷了!
幫你于我來說只不過是舉手的事兒,可若是多抬抬手能幫到爹爹,我倒是也不介意!”
這話擲地有聲,光明磊落,再細想想所說也合情合理按白左的家境就算入朝為官無人引薦很難有出頭之路,同理借了定國公府這顆大樹,那事后為人家效力亦是應當應分。
白左眸色微冷,他生平最恨被別人利用、驅遣他已經過了近二十年這樣的生活,余生斷不會為人左右。
“若白公子既做不到兼濟天下,又想于官場獨善其身的話...
那我還是奉勸你不要踏足,官場是暗網激流,是做沙場效力的卒,還是做胸懷天下的將,皆在你一念之間!”
說完拍了拍手帶著有些蒙圈的冬香往外走,這塊敲門磚要不要,就全看白左自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