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小姐,你快歇歇眼,喝口茶,歇會,再看下去仔細眼睛疼!”燭光下,月輕玉仍翻看著賬冊,冬香見了很是心疼。
說完將茶盞放在了桌上,動作利落的滅了外屋的幾盞燈,又擔心太暗傷了月輕玉的眼睛便又挑了近處的幾根燈芯。
月輕玉望了望腳下花燈映在地上的光斑,問綠筠:“最近吳之海可有什么動靜?”
“自從吳家姐弟出事后,吳夫人精神便垮了,整日里在府中瘋鬧,吳之海深受其擾苦不堪言便搬離了正院整日宿在妾室那里。
現下京中暗地里均紛傳吳舟勇之死與端王有關,他心有余悸便一味躲懶稱病,這兵部之事均交給了主寺安志生主理。”綠筠道
“我記得吳家二小姐許給陳府可已完婚?”
綠筠點點頭,又隨手給拿了個引枕讓月輕玉靠著。
說起吳家二小姐也是可憐,被吳之海“賣”給了陳府,那陳維春是個軟柿子沒經得住這道鬼門關,吳二小姐嫁過去兩三日陳維春便咽了氣。
那陳滿珍叫囂著讓吳二小姐陪葬,最后還是驚動了大理寺才平息了這事。
“什么時候的事?”
“就吳舟勇出事后沒幾日,吳家二小姐這門婚事本是低嫁,陳吳兩家是死對頭吳夫人本就不同意這門婚事便一直壓著。
可吳家出事,吳之海自知這低嫁成了高攀,左右陳家也沒打算辦喜事,這二小姐便如個物件般似的悄悄給塞到了陳府。
可惜,陳維春連新娘子的面都沒見著便撒手人寰,在陳府若是能守活寡都算是二小姐的福氣了!”
“攤上這么一個爹,算他們倒霉!”冬香道
月輕玉心中冷笑了笑,將賬冊放在手邊的黑漆小幾上,疲憊的掐了掐眉心,便命人準備司寢事宜。
藥浴是早就備下了的,自上次膠東與刺客交手她深知這副身子的羸弱,晨起習武夜半藥浴,這一個月下來筋骨倒是強健了許多。
等月輕玉沐浴回來,雪影正將垂帷從鎏金銅勾上取下來,又將帳子細心的整理光順。
綠筠拿了墊子,替坐在妝臺前的月輕玉梳頭。
雪影見了她的身影,又忙蹲跪下身子為月輕玉換了雙舒服的兔毛拖鞋。
“已經入秋了,夜里的風吹過也是涼涼的,小姐若是起夜這雙鞋既暖和又穩妥。”
月輕玉驚嘆著雪影的細心,伸出左手略扶了她的手臂示意她起來。
雪影緊接著小聲道:“今兒三小姐身邊的丫頭流光被放了身契回本家,說是三小姐將她賜婚給了咱們府上一個看門的叫葛力的。
下午有幾個同葛力交好的去他家里討喜酒喝,可不曾撞見...”
雪影有所顧忌,欲言又止。
“說話不必吞吞吐吐!”月輕玉十分不喜被人吊胃口的感覺
“撞見流光與葛力赤裸的死在了自家的暖炕上!”
“怎么死的?”月輕玉好奇道
雪影故作神秘:“流溪院對外的說辭是,流光求三小姐賜婚以為小姐不會答應這門親事,便同葛力二人服毒殉情自殺的!”
月輕玉不知想到了什么,唇瓣微張,有片刻的失神。
她三小姐身邊的兩個丫頭遲早會保不住的。
月如婷被擄之事只有流錦和流光二人知道,月如婷給月如媚準備的斷子藥又是流光藏著的,從藥交到她手上的那一刻起便是月如婷對她的生死考驗。
可惜她命不好,月武鬼使神差的換了藥,恐怕從那時起月如婷便認定了流光背叛了她。
對于叛徒只有一個下場,便是--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