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戰拖的時間越久對東武的局勢越不利,若是拖到冬季...翁山,進可攻,退可守,封海后,南洼更是有了借口停戰,唯余膠東的那些兵力,持久戰..怕是不妥。
萬人兵才出一將之才,兵多將少是東武朝的現狀也是致命的創傷,一旦主將被俘,按這幫老臣的態度除了求和便是求和,東武百年守護的江山將被北狄、南楚瓜分的爪干毛凈,屆時再想翻身就難了!
現在的她不能上戰場,唯一能做的便是將朝堂這趟水攪渾,朝中該洗牌了。
她眼含淚水,緊咬著牙,將他的捧在手心里,在燈下仔細瞧著他鐵畫銀鉤的筆跡。
她提筆給他寫著回信,只有在信里她才敢說出自己心中所想,心中所憂,說出那一次次午夜夢回之時她蝕骨灼心的煎熬,夢中他的死時時刻刻的都在煎熬著她,那種失去的痛讓她根本就承受不住,甚至有些話寫出來都讓她心像被箭生穿了無數遍一般疼。
她將寫好的信疊好放在妝盒里,靜靜的撫摸著自己的心事,想起他溫柔的笑容讓她心頭又酸又疼。
誰人都沒有有察覺到她笑中含淚的雙眸中,是深到濃稠的情緒。
冬香倒了血水,在小廚房里快速燒著她的衣衫,鍋中滾了又滾的沸水咕嘟嘟的作響。
吱呀一聲,門被推開了,冷風灌進來吹的冬香脊背發涼,嚇得她打了一個寒噤。
“冬香姐姐,是你啊!大半夜的你怎么在小廚房?是大小姐餓了么?”小廚房的琴兒攏了攏衣服,搓搓手把門關了起來。
“小姐半夜做噩夢,要凈身,水這就開了,我自己來就行,你回去睡吧!”冬香忙把剩余的衣物都塞了進去。
“那我來替姐姐提水!”琴兒笑的眉眼彎彎,擼了把袖子將銅盆捧了過來。
冬香扒拉扒拉灶坑里的東西,見燒盡了才凈了手倒了水,接了銅盆過來,琴兒滅了灶臺的火細細的掩了后又回了耳房睡覺。
她回去時月輕玉正立在院門內,抬頭望著東方,一言不發,原本驕傲的她渾身透漏出一股子悲涼,冬香不知道自己為何會有這種感覺,在她的心里,小姐于她而言是那么的強大,強大的無所畏懼,無堅不摧。
她到現在還清楚的記得,幼時她們于柳州乞討,夫人餓的昏迷不醒,她守在身邊,是小姐跑到一戶清貴人家的后廚里偷拿了兩個饅頭,三個六尺高的漢子拿著棍子追出來時小姐狠咽了一口饅頭,如虎狼一般盯著他們渾身散發著極為逼人的戾氣。
這十幾年她沒見過小姐未向任何人低頭示弱過,可這一次…不知小姐為了什么?
“小姐,回屋吧!”冬香輕喚她
“若是月武回來有綠筠的消息,不論生死都要第一時間告訴我!”
冬香眼眶通紅,福身應下。
東方天際浮起一片魚肚白,只一道細細的光線,這線紅的光亮耀眼,只這一點的猩紅射出萬道金光透過云隙光照云海,燦若錦繡。
璃王負手立在船頭,看遠處的船只由點到面般靠近,他側頭吩咐道:“全速開往瓊華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