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輕玉深淺不一的睡著,神魂游離在夢與現實中。
戰場上一陣陣廝殺聲如同絞碎了她的心肝脾肺腎一般,血氣上涌到喉頭,辛辣酸澀和鮮血的腥甜生生的都被她咽了回去。
甕城沉重厚實的鐵皮木門外是一陣陣箭雨,漫天箭矢朝著南楚敵軍的方向射去,可全都落在了南楚軍武裝好的重盾之上。
“奶奶的,這是要偷襲攻城啊!”池兆虎啐了一口唾沫,“想進城得問老子答不答應!”
池兆虎抽劍出身,“鳴戰鼓!”
戰鼓聲起,整個甕城蘇醒,眾將士目光如同蘇醒的獵豹,每個人都緊盯著前方的獵物。
“殺!不能放一個敵軍入城!護甕城百姓萬全!”陶光前高喊著
重甲之下的騎兵齊聲拔刀,四面八方幾乎同時展旗,一片殺聲后緊隨著兩位將軍的身后朝著南楚軍沖殺而去!
原本還為坦途順利成功攻至城墻之下而僥幸的南楚軍,瞬間成了甕中之鱉,虎口之肉。
立于戰車上的南楚先鋒首領方公燮猛然轉身,陡然涼了一個透徹,他拳頭一緊發號道:“有埋伏!快攻上城墻!”
二十位跨坐駿馬的傳令兵領命四散跑開,高聲傳令:“有埋伏,快攻城!”
重甲兵打頭陣,護住前方和頭頂整齊飛速的向城墻奔去,城墻之上早就埋伏好的火璃軍快速擲下火油壇,火油順著護盾和盔甲滴答滴答作響。
任憑南楚軍的心智再堅,當他們摸了一把落在身上滑膩膩,發現這有些刺鼻發臭的東西發現是火油時,也忍不住高喊:“是火油!是火油!”
剛穩扎穩打的隊形,瞬間變得有些松散和凌亂。
方公燮怒喊著:“不許退!攻城!攻城!”
火璃軍手持著火把,嘿嘿一笑,當初他們如何燒糧燒尸的,今日便自己嘗嘗這烤肉的滋味兒吧!
“放~”
呼啦一下,城墻百米外瞬間燃起一道火墻,原本攻在最前的重甲兵頓時成了人形火把,四處逃竄著。
沒了重甲兵的掩護,城樓上三弓床弩絞盤轉動,高韌度的弓弦繃得緊緊的,弓木發出急促的咯吱聲響,隨號令掄錘的將士敲下扳機,如同銀槍一般的巨型弩箭飛出。
頓時慘叫聲連連,城樓上火速收了三公床弩,躬身快跑傳令道:“快填箭!快填箭!”
四面八方的殺聲越來越近。
池兆虎等人手持銀槍長劍攜風帶雨般呼嘯而過,所到之處必定身首異處。
巫馬榮瑞燒糧燒尸的殘暴行徑傳入甕城,甕城百姓才發現一直鎮守著城樓不讓南楚軍靠近一步的火璃軍每日只食一餐,那米少的讓他們心疼。
即便是艱難到如此地步,火璃軍也不曾開口奪過百姓一粒米,一口糧。
跟他們兒子、孫子一般大的年紀,亂世征戰...為了守住他們的家園,是在用命來博啊。
“我家還有糧,這些拿去給那些守城的將士們吧!”懷中抱著才一歲大嬰孩的女兒遞上不多的半袋糧食。
“我一把骨頭了,吃不吃的家里留著那么多糧也沒用,好歹也可以多吃上一頓!”拄著拐杖顫顫巍巍的老人家交上自己所余的所有糧食。
他不怕死,他怕死了不能埋在故土,他怕死了骨頭還要被南楚軍踐踏。
挖墳掘墓,曝尸曬骨的事南楚的那幫畜生可沒少干!
“收下我家的糧吧,我家男人是被南楚人的車活活軋死的...”女人扯著嗓子擠到人群最前面,“將士們沖鋒在前,若是他們都吃不飽,我們留著糧做什么?給南楚的畜生留著好去攻占下一個城池么?”
“是啊,將軍收下吧,我們身家性命都交給你們了,還舍不得這一點點糧么?甕城也是我們的家,我們的故土啊!”
“將軍,你們一定要贏啊!我們不想背井離鄉啊!”
想起今日甕城百姓紛紛獻糧的情景,池兆虎一腔熱淚險些沖出眼眶,若守不住甕城,他愧對王爺自涉險境的信任,愧對甕城百姓的期待。
“守甕城,守百姓,不退南楚誓死不還!殺~”池兆虎中氣十足含著熱淚怒吼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