璃王怔怔的忽然掉下了眼淚,無力感席卷全身,他多怕二人就此有了嫌隙如破鏡一般,即便是拼湊在一起卻永遠有一道無法逾越的鴻溝。
將她的身子放平替她掩好被子,便喚了太醫進來,囑咐著:“王妃得知將軍新喪一時受不住打擊,你們要好生醫治。”
這話是說給太醫聽的,也是說給宮中的耳朵聽的,自璃王踏入驛站的那刻起眾人便在猜疑這副棺槨到底葬的是誰?如今聽他親口說出,驚的眾人瞪圓了眼睛。
也好,戰報想來已經傳入京了吧,這下放心了么?
璃王眼光瞥見一樓桌上一個熟悉的身影,他認出那是璃王府的暗衛,回房時那個暗衛已經侯著了,遞上一封紅蠟密封的書信后便靜立一旁,等候自家王爺的吩咐。
是陳管事的密信,里面盡述了他們擄獲流錦后得知三小姐對王妃的所作所為,屢次出手暗害毀王妃的清白,這些事王妃顧及著月少堂的臉面一直隱忍著。
據流錦交代有一名叫四娘的女子一直暗中為三小姐做事,又交代王妃出事那日三小姐曾動過王妃所食的燕窩,但對于王妃所中之毒卻無從可知,只知三小姐銀錢豐厚,在府曾收買過府醫、嬤嬤、丫頭等為她效命,他已命人晝夜監視三小姐的一舉一動,以求找到解藥。
璃王看著信,心底一陣陣發寒,他竟不知輕玉暗地里遭了這么多毒手?
信中又說輕千意因涉及端王小世子刺殺一案被刑部索拿下獄,如今整個輕府形同軟禁,端王昏迷期間璃王府已經查明老帝師付業明與之交往有異,而付業明的孫女正是嫁予戶部尚書蘇紹之子為婦,蘇紹乃是端王一黨,又經查付業明的門徒中四品糧草府谷管蔣天博曾經手火璃軍糧草,恐此案與端王脫不了關系,唯恐打草驚蛇此案便在秘密調查中。
靜寂的房中只留下指節咯咯的響聲,暗衛不敢去瞧王爺的臉色,緊張的頭皮發麻。
燭火映在璃王漆黑深邃的眼眸中,像是一場一場燃起的戰火,要把整座城燃噬殆盡。
他高聲喚來守衛,下令道:“明日起急行回京!”
顧著月輕玉的身子,自濮暮出發他一直都走的很穩很慢,陡然加快了行軍路程月輕玉只覺著有些奇怪,她問月武是不是發生什么事了?可璃王府的消息怎么也不會傳到月武耳朵里,他只知道昨夜王爺昨夜見了一名暗衛后便有了急性的命令。
月輕玉心底一陣陣不安,便命月武先行回京打探一下到底出了什么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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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郊的莊子上,綠筠給柳姨娘腰下墊了一個繡合歡花的隱囊,端過來新燉的藥膳右手輕撫上柳姨娘已經高隆的肚子,笑道:“等不到過年,小少爺就要降生了,到時候侯爺和小姐不知要高興成什么樣呢!”
柳姨娘溫柔沉靜的笑著說:“若是沒有大小姐成全,怕是我們母子哪能活到現在,又承了姑娘們的情兒,真真是一輩子的恩情,等回府后必定求了三爺,好好謝過兩位姑娘了。”
冬香接過話茬,“是啊,等小少爺降生我們也該回去了,也不知道小姐怎么樣了!”
綠筠心頭也是擔憂可瞧著冬香抹淚,便開導她道:“小姐身邊還有月武呢,不會有事的!”
府里發生的一切冬香沒有同綠筠說,她只知道自己是受了責罰小姐故意送她過來賠她照顧柳姨娘的,可最近連月忠都不來了,她心里慌的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