普通的百姓對修煉一事并不了解,再加上武道是這個世界最普遍,也是普通人最容易獲得的道路。
武道艱難,天生比別的體系的道更難入道,雖然基數大,但在高端戰力上并不比別人多。
而普通百姓平時能見到的練武之人也就停留在二、三流高手之間,像眼前這男子能有飛天遁地之能的倒是沒見過,把他當做神仙了也純屬正常。
隨著之前那個漁民的動作,越來越多的漁民也跪了下來,大喊著“多謝神仙”。
那懸浮在半空中的黑袍男子轉過半張臉來,鋒利濃厚的劍眉皺起,看起來他對這些漁民的反應并不滿意。
他穿著窄袖的右手一揚,手中造型古樸的劍隨之綻出一道白色的劍光,向那些漁民砍來。
在那些漁民驚恐的目光下,那道劍光直接打到了他們的船底下的海水里,但他們和他們的船只毫發無損。
接著,他們紛紛感覺眼前一花,那道“黑墻”在不斷縮小,很快又化為之前的那道黑線。
他們的退勢漸漸放緩,“嘩啦”一聲,船只和海水從半空中掉到海面上,激起了一層海浪。
所幸剛剛他們所在的高度也只比海面高了不到一尺的樣子,船只不是晃蕩了一下,并沒有側翻。
那些漁民都轉身看起,白沙綠林的一個海盜就在他們身后不遠處。還有幾棟木屋出現在他們視野中。
他們認得,這是離他們之前那處海域最近的那處小島。在經歷了剛剛那些一幕,這樣尋常的場景讓他們眼中不由得涌出了淚水。
這時他們耳邊聽到了一個男子的聲音:“快通知這附近島上人,都撤退,有多遠退多遠。”
漁民們猜到這應該是剛剛那個救了他們的神仙的聲音,都紛紛道:“是。”
他們急忙跳下船,向島上跑去……
…………
黑霧前,那劍眉星目的男子默然杵劍懸空而立,他身前是一道遮天蔽地的黑霧之墻,被一道雪白的劍氣所隔,那黑霧無法再前進半分。
但那男子神色看起來并不輕松,眉頭緊鎖下,本就棱角分明的臉龐看起來更是嚴峻冷酷。
那男子緩慢地伸出左手,在胸口摸了一陣,才摸到一塊古銅色令牌樣的東西,他毫不猶豫地把它捏碎,那雙炯炯有神的眼睛卻一直盯著前方。
他身前的那道本就范圍很大的劍氣還在不停地向兩旁擴展,但還是有黑色的霧氣從他看不見的兩翼流出。
雪白晃眼的劍氣一擴再擴,這男子也由原本杵劍而立的姿態變成了橫劍擋在身前。
他手上青筋明顯凸起,他舉著劍的身影,已經不知不覺地貼在了那道隔絕著黑霧的劍氣屏障上。看的出來,他做到這一步并不輕松。
與那連海接天的“黑墻”相比,那個穿著陳舊黑袍的男子看起來是那么的渺小,他的行為不亞于螳臂當車。
但他就是憑這一人一劍,擋下了這黑霧之墻前行的道路。
但他額頭上不住地滲出冷汗,冷汗滴下,打濕了他黑色的護腕。
他的手臂也慢慢由筆直伸出到逐漸完曲,整個人都頂在了這劍氣屏障上,也不知道還能堅持多久。
但他還是這樣橫劍,擋在了這黑霧之墻前,為他身后那些普通的凡人爭取更多的逃離時間。
他不知道他撐了多久,但能感覺到自己身上的黑衣已經被打濕了,還伴著一股難聞的血腥氣味。
他知道,打濕黑袍的不是他身上冒出的冷汗,而是從他身體里因為受極大壓力而滲出的血霧。
他牙齒不知道什么時候已經緊緊地咬在了一起,同樣那股鐵銹般的血腥味在他口腔里彌漫。
他的眼睛充血,眼前一片黑色。他已經分不清這黑色是那黑霧之墻的顏色,還是他自己眼前發黑,什么都看不見了。
他的耳朵轟鳴一片,但還是能聽見一個有些耳熟的女子聲音從他身后傳來,帶著幾分不可思議:
“令狐臉至,你怎么在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