鐘氏連忙摟住遲意的身子,一邊哄一邊拍著她的背,“好了好了啊,娘在呢,阿慈不哭,不哭了啊。”
遲勵宇則不熟練的給遲意擦眼淚,動作雖然僵硬,但是關切的目光卻做不了假。
花姑姑和憶嵐站在一旁跟著抹眼淚,弄的跟過來的黎兒不知所措。
“姑姑,您和憶嵐就快別哭了。照顧姑娘要緊,憶嵐去給姑娘換條帕子,我去小廚房燒壺水,姑娘哭了半天,一會兒肯定口渴的厲害。姑姑您在房里守著,等會兒大夫來了,您好跟著聽吩咐。”
清秋給兩人分配完,又風風火火地跑了出去。
花姑姑和憶嵐有了事做,總算止了淚,各做各的去了。
遲意趴在鐘氏身上好一通哭,終于發泄完了,也累的說不出話來。
遲勵宇見她疲憊不堪,便攔住了想要說話的鐘氏,跟她搖了搖頭。
鐘氏抿著唇,給遲意擦了擦眼淚和額頭上的汗水,讓她乖乖躺了下去。
遲意側著身,雙手還是不放懷中的冊子,但是淚止住了。她閉上眼,抽噎著緩緩睡著了。
遲勵宇示意屋中的幾人退出去,憶嵐怕兩只鸚鵡打擾到遲意,趕緊拎著籠子出去了。
鐘氏又坐了一會兒,見遲意平靜下來,也跟著出了臥房。
堂屋中,遲勵宇問花姑姑,“阿慈怎么突然就哭上了?”
花姑姑也迷茫呢,回答的也沒有頭緒,“姑娘醒來時還好好的,奴婢正擺飯……后來就哭上了。”
送完鸚鵡進來的憶嵐插嘴道,“是奴婢把冊子遞給姑娘后,姑娘就開始哭了。”
“冊子?”遲勵宇端茶的手一頓,“阿慈懷里的那本?”
憶嵐點頭,“是,就是那本冊子。四少爺從長平侯府帶回來的兩只鸚鵡,說是沈姑娘送給姑娘解悶兒的,那冊子上寫的都是如何喂養鸚鵡的。奴婢看過,沒有其他的東西。”
“那阿慈是因為什么哭呀?”雙眼通紅的鐘氏皺著眉,說著說著,眼淚又跟著掉了下來。
遲勵宇嘆口氣,伸手給鐘氏擦眼淚,“你看看你,阿慈好不容易不哭了,你又開始哭上了。”
一旁的黎兒趕緊去拿了條干凈帕子來,給鐘氏擦拭頭發。現在的天氣,早晚還是有些冷風的,鐘氏身嬌體弱,受了風,又要生病了。
“我是心疼阿慈,這孩子懂事后就從沒在我面前哭過。回府這陣子,阿慈已經哭了好幾次了!早知道回來這么糟心,我說什么也不會讓阿慈跟著我回京的!”
鐘氏是個面軟心軟的人,不然也不能讓老夫人和大房欺負了這么些年。可她緊守本份,從來不覺得委屈,只因對方都是遲勵宇的親人。
遲意長大后,會為了她出頭,她一面覺得安慰,一面又覺得心酸。年幼的女兒都知道站在她身前保護她,她又憑什么還讓自己吃虧呢。
三年前遲意生病,遲勵宇又因為戰事不得不回到邊關。走之前,遲勵宇想辦法讓她們回了江南,也是因為這三年的時間,鐘氏才發覺,從前的遲意雖然過著錦衣玉食的生活,但是她從來都是不開心的。
在江南,遲意可以隨時出去游玩兒,不用擔心她在府中有沒有被人為難。鐘家的兄弟姐妹們,也不會盯著她手中的銀錢有多少,更不會因為一個院子而耍小聰明。
鐘氏暗暗決定,她不能再如此軟弱下去了。她也要站在遲意的身前,替她遮風擋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