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宗的字跡?”鐘氏驚愕不已。
遲勵宇點頭,“雖然沒有太宗那樣的磅礴氣勢,但和太宗的寫法和一些小習慣,都有相似之處。”
鐘氏皺著眉回憶,不自覺的絞著手中的帕子。
“阿慈前幾年,還真對太宗的事跡好奇過。”鐘氏一邊回憶,一邊緩緩說道,“我父親書房里的史書,她都翻了個遍,后來還好奇問我,為什么太宗不娶妻,反而把皇位傳給了武帝。”
武帝是大周的第二任皇帝,也是太宗衛熠的親侄子。太宗還未登基時,端王作為異姓王,他的兩個嫡子自然也受到各種追捧。衛熠的胞兄身為世子,追隨的人更是格外的多。
后來這位世子不幸戰死沙場,只留下了一兒一女。端王老年喪子,身體也跟著垮了。
衛熠臨危受命,封了世子,也跟著領兵打仗去了。
后來建立了大周,衛熠卻一生未娶,反倒是封了胞兄的嫡子為太子,他死后皇位也傳給了這位侄子。
現在的周皇是武帝的三子,也就是衛熠的侄孫。
“就算阿慈對史書感興趣,那也不至于見到相似的筆跡就如此大哭吧?”鐘氏還是不理解。
遲勵宇也搖搖頭,“應該沒什么關系,更何況太宗的字跡阿慈也沒見過。”
夫妻二人想了半天,也沒想出個所以然來。
眼看天完全黑了下來,遲勵宇把冊子遞給憶嵐,讓她再放回遲意的手里。
“明日你們什么也別問,阿慈不說,你們就當不知道。”遲勵宇怕遲意明天醒來尷尬,特意囑咐近身伺候的這幾人。
“奴婢們省得,三爺和夫人也不用擔心,您二位趕緊回去休息吧。”花姑姑看了看外面的天色,天空陰沉沉的,一顆星子都看不見,反倒開始刮起了陣陣冷風。
鐘氏有些猶豫,她太擔心遲意了,想今晚留下來。
遲勵宇安慰的拍拍她的手臂,連哄帶騙的,總算說服了她,夫妻二人這才一起回了淺云居。
因為擔心遲意夜里不舒服,花姑姑讓憶嵐和她一起守夜,二人在遲意臥房的外間暖炕上鋪了被褥,等到了巳時,見遲意睡的還算安穩,兩人這才睡下。
因著遲意的關系,攬月閣到了半夜,才算徹底安靜下來。冷風吹了小半夜,把積壓了半天的夏雨也吹了下來。
靠近后院的一排高樹上,一身黑衣的沈宴錚靜靜的坐著,雨水漸漸打濕了他的頭發和臉龐,他卻完全不在意,只是盯著遲意臥房的方向,一言不發。
院墻外,打著傘等著沈宴錚的小廝無青焦急的來回踱步,想要出聲叫沈宴錚,卻在看到沈宴錚陰沉的臉時又閉上了嘴。
他識時務,知道這個時候不能得罪自家少爺,否則他吃不了兜著走。
雨漸漸大了起來,墻下的無青打著傘都被澆濕了鞋襪,更別說就這么淋著雨的沈宴錚了。
“我的爺,小的求您了,趕緊回府吧!再這么澆下去,您身體也受不了啊!”無青舉著傘,借著雨聲的遮掩,高聲喊道。
沈宴錚動了動僵硬的脖子,抹了一把臉上的雨水。閉上眼靠在樹上又沉默了好半天,這才悄無聲息的從樹上跳了下來。
無青趕緊遞上雨傘,他的功夫不到家,若是他家少爺施展輕功跑了,他拍馬都追不上。
沈宴錚沒接傘,反正已經濕透了,打不打傘也就無所謂了。
不等無青再說話,沈宴錚翻身跳上院墻,幾個起跳,就沒了人影。
無青舉著傘,眼看沈宴錚沒影兒了,他這才急急忙忙的往家里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