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管家用這種話搪塞她,她是傻了才會相信。
果真,見鐘凌兒這么說,史管家的臉上終于露出了緊張的神色。
他微微彎了彎腰,聲音也小了下來,“不是老奴不給,實在是這個月真沒有富裕了。老爺剛抬了房小妾,二太太那兒又支了一筆銀子出去。您再讓老奴往外拿,是真拿不出來了呀!”
史管家口中的二太太,其實就是鐘父的妾室,因她生了大少爺和二姑娘,在府中的地位自然高人一等。
更因為鐘母常年臥病在床,管家權自然就落在了這妾室手中。
一聽這話,鐘凌兒就知道肯定是姨娘從中作梗,故意使的壞。
她平日里隱忍慣了,因為母親生病,弟弟年幼,父親的心更不在他們的身上。
她為了護住母親和弟弟,沒少在姨娘跟前兒伏低做小。
庶出的大哥不拿她當妹妹,鐘盈兒更是處處和她作對,什么東西都要搶她的。
她那么上趕著巴結羅青瑤跟蕓珠郡主,就是為了能讓鐘盈兒有所忌憚,不敢太過分了。
可是現在呢,蕓珠郡主不拿正眼看她,就因為求著她幫忙好讓胞弟選上皇子伴讀,她現在都不見她了。
羅青瑤因為上次的事得罪了國公府,覺得沒了面子,再出去玩兒也不叫她了。
鐘盈兒這陣子沒少拿這事諷刺她,說她掃把星,都沒人愿意跟她玩兒了。
沒了忌憚,這母女倆就開始變本加厲,現在竟然已經明著不給她娘出銀子抓藥了。
鐘凌兒咬著牙,忍著要落淚的沖動,厲聲喝道,“那我就只能去找我爹,讓他好好看看,自己的發妻生病,竟然連藥都抓不起了!”
說著,她轉身就要往外院跑。
“大姑娘,大姑娘!”史管家哪敢讓鐘凌兒這么不管不顧的跑到鐘父的面前去,趕緊攔下她,好言好語的哄著,“有話好好說,您別去打擾老爺呀!”
鐘凌兒抹了一把眼淚,梗著脖子說道,“沒什么好說的,我娘都吃不上藥了,沒道理還不讓我爹知道!”
史管家往旁邊側了側身,悄悄從自己的袖袋里摸出一個銀錠子出來,“大姑娘,這可是老奴的私房錢,總共就這么多了!您先拿去急用,等下個月,賬上進了銀子,老奴一定先給太太的支出來!”
鐘凌兒才不信這是史管家的私房錢,到底如何,兩人其實都心知肚明,只是都沒有點破罷了。
接過銀錠子,鐘凌兒微微福了福身,領著兩個丫鬟,二話不說就走了。
史管家看著鐘凌兒遠去的背影,心疼的摸了摸自己的袖袋。一下子少了一半,想想都心疼。
鐘凌兒院子也沒回,讓自己的丫鬟回去給她拿了面紗來,又打發了鐘母的丫鬟回去伺候,她則領著自己的人出了鐘府,親自去給鐘母抓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