遲意這下更是放心了。
鐘家內部有矛盾,這些只需稍微一打聽,就都能打聽的到。
鐘凌兒身為嫡長女,但是父親不疼,母親又重病。庶出的兄妹還在一旁虎視眈眈,她既要照顧母親,還要分神給年幼的胞弟謀出路。
攀附蕓珠郡主,已經是鐘凌兒做的最有效的選擇了。
但是顯然,蕓珠郡主并不是一位合格的后盾,鐘凌兒在她身上浪費的時間已經夠多了,她明顯已經等不及了。
看著鐘凌兒既期盼,又緊張的目光,遲意就已經十拿九穩了。
歉意的對著鐘凌兒笑了笑,遲意十分干脆的拒絕道,“這……怕是不太方便,我還要回去再準備其他的東西,可能沒時間跟鐘姑娘去喝茶了。”
鐘凌兒臉上的表情僵住,眼中的期盼也黯淡下來。
“是我唐突了,真是不好意思。”鐘凌兒默默往后退了幾步,失望的神情不言于表。
白芷扶著遲意上車,遲意站在車轅上,突然轉過頭,問道,“鐘姑娘回不回府?上來我送你吧。”
鐘凌兒正想搖頭拒絕,卻想起自己出來是為母親抓藥的,耽擱了這么久,等她走回去,早就過了母親用藥的時間了。
而且遲意即然出聲邀請了她,那是不是代表她還有希望?
鐘凌兒不自覺的點了點頭,等她徹底反應過來的時候,竟然已經坐在馬車中了。
遲意正靠在鋪了厚實錦緞坐墊的靠座里吃剝了殼的荔枝,憶嵐正給她打扇。
鐘凌兒看了遲意一眼,就不好意思再盯著她看了,扭頭打量起馬車的內飾來。
除了正常的配置外,車廂的四角竟然都鑲嵌了茶杯大小的夜明珠,就連車窗上掛著的紗簾,都是毫州最有名的輕容紗。
更不要說鋪在靠座上的坐墊了,都是用蜀緞包裹縫制的。
一邊感嘆遲意生活的奢侈,一邊又更覺得求到遲意頭上,是個明確的選擇。
“鐘姑娘?”遲意叫道。
鐘凌兒回過神來,忙扯了個笑容出來,“遲姑娘叫我?”
遲意點點頭,把裝了荔枝的果盤往鐘凌兒方向推了推。
“嘗嘗這荔枝,送過來就已經熟透了,酸甜可口,正適合現在吃了。”
鐘凌兒心中酸澀,這荔枝是南方的水果,運到北方來不容易,往往還沒到京城,路上就已經壞了一部分。所以這價格,自然比一般水果要高出許多來。
鐘凌兒上一次吃荔枝還是兩年前,跟著祖母沾了光,分到了一小盤。
再看看遲意,坐在馬車中,滿滿一盤子剝了殼的果肉,就這么赤裸裸的擺在這兒,還能用來招待客人。
稍顯局促的搖了搖頭,鐘凌兒沒好意思吃。
遲意仿佛是知道她的窘境,見她搖頭,便也沒再讓。
鐘凌兒心里松了一口氣,猶豫了片刻后,她正想再次開口,沒想到馬車卻停了,駕車的小廝在外面說僉事府到了。
從來沒覺得路途竟然這么短過,鐘凌兒尷尬的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