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皇子在這兒想得美,皇上那邊兒卻愁的頭痛不已。
不論是遲家還是沈家,都是他的心腹,這兩家的姑娘,也從未在他兒媳婦的選項當中。
所以當四皇子說出對遲勵宇的女兒一見傾心時,他下意識的就覺,老四這是想要借機拉攏朝臣,好為了以后奪位籌謀。
但是老四這人,他雖然關注的不多,但太學里的太傅每每提起他,也只能說上一句四殿下勤奮有余,但天分不足。
這么一個沒有絲毫長處的兒子,顯然并不是一個好的儲君人選。
而且這幾年他雖然也在六部觀政,但精力卻都放在了佛學上,若不是因為他是皇子,皇上都懷疑他是不是有要出家的打算。
這次聽到他親口說有了心意的姑娘,皇上是既放心,又懷疑。
放心自己的兒子不是想要出家當和尚,但是又懷疑他是不是也對這皇位有了意思。
多多少少試探了一番,雖然暫時放心下來,但到底要不要給他賜婚,皇上也猶豫起來。
畢竟是遲勵宇的女兒,有了遲勵宇這么一個位高權重的岳父,那對于奪位,有的可不是一絲半點兒的可能。
皇上本身就有過殘酷上位的經歷,所以他并不希望自己的兒子們也為了得到皇位而爭的頭破血流。
以前四皇子不顯山不露水,五皇子又是個不開竅的,所以就算三皇子也強不到哪兒去,但皇上還是屬意于三皇子。畢竟三皇子的母妃身份也高,而且現在也還占著第一個成年皇子的名頭。
皇上自己坐在御書房里犯愁,從桌案旁的胖肚青花卷缸中拿出一副畫,緩緩展開來,盯著畫中的人忍不住嘆了口氣。
外殿門口站著的鄭不祿走進來拿著剪子剪了剪燈芯,店中的光線亮堂了不少。
給皇上重新沏了杯茶,鄭不祿輕聲說道,“皇上又在懷念皇后娘娘了。”
輕輕撫了撫畫中人的眉眼,皇上說話的語氣都變得輕柔的許多,“要是舒兒和我們的兒子還在,那他現在一定也已經成親了吧”
“皇上,您自己也要保重身體,皇后娘娘和二殿下若是在天有靈,想必也不希望您如此憂思。”
鄭不祿不敢深說,每每說到已經仙逝的皇后,皇上的心情都會變得很差,連續幾天都緩不過來。
皇后沈舒是長平侯沈衡的親妹妹,皇上還未登基時,二人就已經成親,那些年二人不用關心政事,每日過得也是舒心。
可隨著皇上被推上皇位,蔡太后借機把持朝政,皇上與皇后漸漸也都忙了起來。
皇上忙著與蔡家抗衡,皇后也要管理并不熟悉的后宮。
后來皇后有了身孕,原本二人憧憬著的小生命,卻也成了皇后的催命符。
蔡太后本就對皇后不滿,在皇后有孕期間沒少折騰出事來,皇后也因此落下了不少的傷病。
二皇子出生時,皇后最終沒能挺過去,二皇子也因為先天不足,出了母體就沒了呼吸。
一連痛失兩位摯愛,那幾年皇上整個人的精氣神兒都沒了。
還是皇后的娘家母親,也就是長平侯府的元老夫人,進宮以命相逼,要皇上振作起來,懲治迫害皇后的兇手,她的女兒才不算白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