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的府尹府人來人往,皆是背著藥箱的大夫。
每個人都盡量輕手輕腳,生怕發出一點響聲,惹惱煩躁的曹州牧。
曹宇擔憂的坐在床邊,看著愛女蒼白得近乎透明的臉,越發心疼了。
早晨起來,就得到女兒不好的消息,再見到她的情況,心里涼了一大截。
“庸醫!都多少個了,怎么還查不出原因!”
“哎,我的好哥哥誒,你就去外面等著吧,那些大夫還沒說話,你就說治不好降罪!都嚇壞了,誰敢治?你這可是耽誤令千金的病!”
魏梓良擦著額頭的汗,無奈的說。
“可是……”
曹宇急啊,別人不懂!這可是曹家最后的苗苗了!
“別可是了,你聽我的,去外面等,保證還你一個好端端的閨女!”
“這可是你說的!記得,這可是你說的!”
“是是是,我說的!”魏梓良邊推他,邊點頭。
曹宇在院子里踱來踱去,不時趴在窗戶看,結果,被魏梓良無情的關上窗戶。
“哎,我就看看!”
“曹州牧,不用擔心,曹曹只是中了些不礙事的毒。加上水土不服,所以才如此。”
曹宇看著姜景爍,他知道這是照顧他女兒的奶娘之子,一路相護,所以對他印象挺好。
“小五,曹兒中毒是怎么回事?你詳細說來。”
曹宇猜測其中肯定有內情,因為小五提到毒,竟然不甚在意,似乎早就知道了。
“這……”姜景爍故作遲疑。
“小五,沒事,盡管說。說錯了,伯父不怪你。”曹宇安撫著他。
“好吧。之前州牧將曹曹母女送到遠山鎮。當時還有個丫環桃兒陪同,不知您可還記得?”
姜景爍停頓下來,給曹宇充足的時間回想。
“記,記得!”
他怎么會不記得,這個小桃與他有過幾日露水情緣,以免被母老虎發現,干脆一并打發了,就讓她和曹曹母女一起去了。
“這個桃兒,說來也怪。心不在夫人母女身上,可是又不離開,三天兩頭就失蹤。后來夫人認識我娘,我娘很喜歡曹曹,夫人那時身體日漸不好,沒了奶水,都是我娘幫忙。后來夫人病故,但是她臨終前,托付我娘照看曹曹,還把自己的積蓄給我娘,求我娘千萬別把曹曹給桃兒。
桃兒回來時,夫人已經去世。她去找曹曹,要帶走她,我娘不準。桃兒大鬧,說什么:“你們這些貧民,到時候我稟了正經的夫人,有你們好看!”
姜景爍不留痕跡的看了曹宇沉思的樣子。
“我娘可潑辣了,一通亂罵,加上周圍鄰居站在我娘這邊,把桃兒罵跑了。曹曹長到三歲,身體很不好,我娘無比擔憂,找了赤腳醫生看了,他說是娘胎帶的毒,雖經過母體,流轉到她身上很少,可是,后來又似乎多了另一種毒,索性都很微弱,大夫開了藥,說是只能控制毒不蔓延,倒無法解開。所以……”
曹宇一直沒有說話,像是沒聽見一樣。
但姜景爍知道,他明白是誰,這就夠了。
“州牧莫怪我多嘴,之前夫人懷孕中毒我不清楚,但是后來的毒,肯定是桃兒下的!那人真是狠,還好她離開了,不然不知道曹曹以后能不能活下去。哎,不過是苦命的母女,何必如此趕盡殺絕!哦……失禮失禮,州牧莫怪。”
曹宇嘆息一聲,擺擺手,“無妨,你的話對我很有用。”
姜景爍不再言語。該說的說完了,再講就惹人煩了。
這時,魏梓良帶著大夫出來了。
曹宇慌忙問道:“如何?”
“無大礙,但是體內的毒,還需時日。這毒有些怪異呢!劑量很小,可是卻把內體都霸占了,伺機就要發作!不過現在是控制住了。看看后面如何。”
怕曹宇耽誤正事,魏梓良補充道:“若州牧有急事,可先回并州城,我會好好照顧令千金的。因為這個大夫說能解毒,只是需要些時日。”
曹宇搖搖頭,他怎放心?
那毒婦是要讓他絕了后!
嘴上答應接回女兒,背地里派人半道去殺人!
單看曹兒來時狼狽的樣子,加上他派去的人一個都沒回來,就知道大概原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