并不是所有的悲痛都會恰逢大雨,在阮宏海葬禮的那天,冬日的陽光正明媚,照著陵園里的二十個墓碑格外明亮。
烈士陵園里滿山的墓碑下,躺著的都是為祖國捐軀的英雄。
手里每一朵新鮮的花都是一個逝去的生命,都是祖國的英魂。
錚錚傲骨之氣,讓人肅穆。
衛子銘牽著爸爸媽媽的手,一個個墓碑祭拜過去,手里的花也一朵朵變少。二十朵花,二十個消防員。
他看到每一個墓碑后都站了他們的家屬,有一個老奶奶甚至直接坐在地上,抱著墓碑痛哭。衛子銘感覺自己心里麻麻的,很想哭,但是他感覺自己不應該哭。
他那時候還不知道那是種怎樣的感情,直到他長大后,一次次踏入陵園的時候,他才知道,那是悲壯和不舍。
走到阮宏海墓前的時候,阮宏海的妻女和父母就站在墓前,阮宏海的母親無聲的落淚,他的父親和妻子都只是看著阮宏海的墓碑,沒有流淚,但是眼里滿是悲戚。
那個大概五六歲的小孩站在墓前嚎啕大哭,顯然已經哭了很久了,眼睛都哭腫了。
衛子銘走上前放下了花,然后朝墓碑深深的鞠了一躬。阮宏海的妻子大約是覺得有些奇怪,于是看了一眼他,衛子銘又朝他們深深的鞠了一躬。
小小的身影在此刻卻無比的成熟。
后來衛子銘努力學習,然后毅然決然的考進了武警學院。
臨近畢業的時候,很多地方都想要衛子銘,張承宗也詢問過衛子銘的意見,當衛子銘說想要去黔城一中隊的時候,張承宗是很驚訝的。
這個時候特勤就已經有人招衛子銘了,張承宗也和衛子銘說過,但是衛子銘還是選擇黔城一中隊。
剛一開始張承宗只是以為衛子銘想要離家近一些,直到后來他和衛子銘聊天,知道了衛子銘十二年以前的事。
然后衛子銘就被順利分到了黔城一中隊。
剛到黔城的時候,所有人都不服這個大學生軍官,都以為衛子銘空有一身知識,怕是連火場里面是什么樣的都不知道。
但是第一次出警的時候,衛子銘本應該是在外面指揮的,在進火場的時候,衛子銘卻是第一個帶隊進去的。
那個時候有一個快要爆炸的煤氣罐,罐體已經燒紅了,沒有人敢把它背出去,只能組織隊員撤離。
最后是衛子銘扛著快要爆炸的煤氣罐沖出了火場。
所有人都被衛子銘的不要命給驚到了,那也是華書亮第一次知道這個面上總是笑嘻嘻的大隊長,骨子里有比誰都狠的勁。
后來的訓練以及帶隊,誰都對衛子銘的指揮服服帖帖的。
周正陽也是除了華書亮以外第一個和衛子銘熟起來的人,他整天嬉皮笑臉的跟著衛子銘,看起來沒個正形,實際上卻比誰都更有使命感。
后來衛子銘帶著周正陽和阮雙一起去大比武,一起進了特勤,一起出警一起訓練。
周正陽雖然一直嘻嘻哈哈的,但其實他從來沒有在外面唱過歌,吃飯的時候唱軍歌就已經被其他人笑過五音不全了,他自然也不可能在其他場合唱歌。
但是衛子銘還是讓所有人在阮雙生日那天一起唱歌,也不是為了整齊,而是真真切切的希望所有人能好好的,最后能一起平平安安的退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