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音落下，一眾人嘩然。
霍啟明抓著輪椅的扶手，面色蒼白的厲害。
“陳醫生還請慎言。”
陳醫生冷呵了一聲，譏誚道，“霍二少爺，但凡認識我的人，都知道我醫術高明，斷言從未出現過錯誤。
現如今，你是在質疑我嗎？”
霍啟明沉著臉，沒有說話。但誰能知道，他此刻的心，如同被皮繩揪在了一起一般，讓他格外的疼痛難受。
驀而，只聽阿冷低笑了一聲，道，“陳醫生果然厲害，竟然都推斷正確了呢。那么，還請你要遵守諾言。”
“自然。”陳醫生丟掉了帕子，轉而走出了客廳。
……
客廳內。
在陳醫生走后，眾人散去。
霍啟明卻猶自在原地，半天未曾言語一句。
阿冷坐在一旁，也是一言不發。
良久，阿冷才轉過頭去，偷偷瞧了他一眼。
她見過他無數的面孔，但從未見到像他今日這般，全身上下，如同籠罩著陰雨一般。
烏云密布，著實像極了暴風雨前的寧靜。
“啟明哥，”她舔了舔略干的嘴唇，道，“你今日是怎么了？”
霍啟明嘴唇緊抿，半天手指頭才微微動了一下。
良久，他方啟唇，緩緩說道，“阿冷，你今日，為何說了那樣的話……”
“什么樣的話？”她咧起嘴唇，努力的想要擠出一個完美的笑容。
可越是如此，那擠出來的笑容，便越是有些難看。
“你是不是早就已經知道自己的病情？”
阿冷的心“咚”的一下，變得緊張不安起來。
半餉，她方低不可聞的“嗯”了一聲。
“何時知道的？”
她嘟起嘴唇，隔了一會兒，才弱弱的說了一句，“就是，在我昏迷之后沒多久，我便自己偷偷找了醫生。”
“可我先前幫你請的醫生，也只說你身子骨不好，需得好好調養才行。”
怎的，她找的醫生，就能像陳醫生這般，直接斷言了她的生死期限？
阿冷低頭，支支吾吾的說，“可能，我找的那個醫生，厲害了一些呢？”
話音落下，又是一陣沉寂。
霍啟明低眸，那本已經有了些許明亮的眼眸，忽然間變得黯淡無色。
他推了推眼鏡，將自己的神色盡數的隱藏了起來。
“阿冷……”
阿冷抬眼，問，“怎么了？”
“以后若有什么事情，定要第一時間告訴我，好嗎？”
他最怕的，就是毫無預兆的失去一個人。
阿冷輕吐了一口氣，點了點頭，道，“好，以后若有什么事情，我定會第一時間告訴你。”
……
如同沒事人一般，兩人一同走出了房間，回了霍啟明的院子。
在回去的路上，阿冷很明顯的感覺到有人投來了同情的目光。
那目光，似打量，似嘆息，但不管是因為什么，總歸是讓人有些不舒服的。
陳醫生依照了諾言，在答應看病的第二天后，就開始每天定時來到霍啟明的院中，先給霍啟明瞧了病，然后再給阿冷號脈。
除此之外，她的補品多了起來。
有的，是霍巖叫人送來的，有的，則是陳醫生親自買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