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日的街道，人寥寥無幾。
阿冷收拾著攤位，準備回去。今日天冷，客流不多，故而她也能早點回去休息。
“姑娘……”東西還沒收拾完，她就聽到了小蕊驚愣的聲音。
阿冷疑惑抬頭，就看到街道中間，站著她許久未見的落痕。不過數月，他卻與先前截然不同。
他眼中的神采不在，從前那帶著光的眼眸，此刻變得有些晦暗。
下巴處，也是長滿了胡子。乍一看時，阿冷還未敢想象，面前的他，就是當初那個意氣風發的落痕。
她愣了半餉，半天都沒有回過神來。
小蕊抿起嘴唇，收拾完剩下的東西，小聲說，“姑娘，我們回去吧。”
“嗯。”阿冷斂眉，低下頭來，與小蕊一起提起了首飾盒子。
兩人抬起腳，才要離開，落痕連忙上前了一步，喊了一聲，“阿冷。”
聲音沙啞，帶著幾盡滄桑的感覺。阿冷的腳微微一頓，停了下來。
“你，還好嗎？”數月不見，他能開口問的便只有這么一句話。
雪紛紛而落，兩人的肩頭上，都已經是落滿了雪。
阿冷深吸了一口氣，努力的扯起了笑，“我很好。”
“這樣啊。”他苦笑一聲，透著痛苦，“可我卻不好，一點也不好，我日日夜夜，無時無刻都不在想你。”
“落痕，”她心里頭有點不是滋味，“該忘記的，便忘了吧。”
“你能忘了嗎？徹底的……忘了我嗎？”他急切問了一句，卻見她低著頭，半天沒有回答。
忽而，他咧嘴笑了起來。
“我知道，你無法徹底忘了我，除非……你喝下了忘情水。”
阿冷皺眉，抬起了頭來。
“你怎的來到此處？”
“因為……想你。”他說了一聲，然后抬腳朝著阿冷又走了一步。
而這一步，阿冷看出了點不對勁。
他似乎瘸著腿，行動有些不利索了。
“你……”她盯著落痕的腿，滿臉的疑惑。
“我沒事。”他踉踉蹌蹌，朝著阿冷急切的走去。到了他面前時，他驀然伸出了手，將她直接抱入懷中。
“對不起，阿冷……”這一句，他很早便想要和她說，卻一直沒有機會。現在雖說了，但似乎有些晚了。
阿冷怔然，想到了夢中，無殤一句又一句的跟她道歉。
如今的這一幕，好似與那個時候重合在了一起。
“落痕。”她啟唇，才要說些什么，卻感覺到他的手從她身上滑落了下來。
“姑娘？！”伴隨著小蕊的驚呼聲，落痕的身子忽然間就癱軟在了她的身上。
“落痕？！”她又喊了一聲，將落痕放開，看到他緊閉的雙眸，忽然間就慌了神。
手中的東西掉落，她焦急的喊小蕊，“小蕊，快來幫忙！”
小蕊顧不得其他，也丟下了手中的東西，幫阿冷扶住了落痕。
雪愈發大了起來。
阿冷也不知是不是自己的錯覺，她總覺得，落痕的身子冰涼的有些厲害。
到了青竹居，她拉著他焦急進入，卻一個不慎，與落痕一起跌入了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