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來干什么,溫、瀾、鈺!”
溫瀾鈺仿若沒有聽到席辭的質問,他低頭看著席辭懷里熟睡的顏畫,不自覺地伸出手想要觸碰她,看看她怎樣。
席辭注意到溫瀾鈺的動作立刻后退一步,他摟緊顏畫的肩膀,警惕地瞪著溫瀾鈺,“你到底想干什么?”
溫瀾鈺這才察覺到自己動作可能有些過分,放下手,他看著顏畫的,抿了下唇,低聲問,“她沒事吧?怎么了?”
席辭氣急,先是偏過頭從鼻子發出一聲嗤音,然后看向溫瀾鈺,沒有回答他的問題,“你在劇組安排人手監視她,是出于什么目的?嗯?”
顏畫剛倒下去沒多久,溫瀾鈺就過來了,而且根本不知道顏畫只是醉酒,只能說明他安插了人手在劇組,得知消息后便立刻趕了過來。
溫瀾鈺終于正視席辭,他那雙狹長淡漠的眸子第一次閃過一絲不知所措,說話也是第一次吞吞吐吐,“我……我只是有點擔心。”
“呵。”席辭冷笑,和顏畫的冷笑幾乎如出一轍,臉上帶著寒涼,眉眼給人極強的壓迫感,“我說過,她和你沒有任何關系,不需要你莫名其妙的關心。”
席辭抱著顏畫,繞過溫瀾鈺往前走,在錯身走過溫瀾鈺身旁的時候,側眼瞥過他,眉眼含冰,低聲道:“我的人,你休想碰。”
溫瀾鈺看著席辭幾人離去的背影,緩緩捂住心口。
——
夜晚,從劇組回來后,溫瀾鈺窩在昏暗的房間里,墻上放映著投影,是已經不知道看了多少遍的《二次傷害》。
畫面里的顏畫流著淚笑著倒下的樣子讓他心里很難受。
他不知道自己怎么了。
起先在酒店遇到顏畫的時候,他覺得顏畫和他繼母長得很像,就讓助理去簡單查了下,發現顏畫果然是繼母的親生女兒,并且監護人居然是席叔叔和羅雪阿姨,想到他繼母的德行,他沒有多想,以為顏畫也是靠各種手段入了席家人的眼。
后來去了席家,見羅雪阿姨和阿辭那么激動,想了想還是決定細查一下。查完以后才得知顏畫從父母離婚后就再也沒有人照顧,但他還是不確定顏畫到底是怎樣的人,干脆去了劇組探探虛實。
只是自從那次在劇組和顏畫談過話,他回來后便總是做一些奇怪的夢。
夢里零碎的片段中,顏畫有時演繹著他不知名的電影電視劇,有時又閃過她在舞臺上和其他女孩一起唱唱跳跳的畫面,面無表情的,看起來好笑極了。
夢中的感覺很真實,似乎他已經像現在這樣注視著顏畫很久很久了,久到會忍不住被她的事情牽動心弦。
原本他沒把夢里的事情當真,一切只當自己一時被顏畫那漂亮又刺人的樣子迷了眼,于是做起了光怪陸離的夢,畢竟現實中顏畫只會演戲,怎么可能會和夢里一樣唱唱跳跳。
直到他那天看了那個直播節目,節目里的顏畫跟著幾個女生面無表情的跳著,和夢中的情景極為相似。
顏畫居然真的會唱跳!
這讓他感到震驚,一時之間他開始懷疑起他當時到底是在夢境里還是現實中。
后來,KTV起火,煙霧繚繞,他控制不住的開始心慌,開始擔心顏畫,還沒來得及思考,他就已經拿起車鑰匙,火速開往了事發地,看到顏畫還好好地站在那里才放下心。
在這之后,他安排了人手在劇組里注意著顏畫,實時匯報顏畫的狀態,在接到顏畫拍戲暈倒的消息時,他正在那附近談事,顧不上對面的合作伙伴,他就開車趕到了劇組,連他自己都不知道他這么做的原因是什么。
只是他猶記得夢中的那個情境。
寬闊的高速路上,一輛汽車變形嚴重倒在路邊,冒著難聞又嗆鼻的黑煙,消防車在旁邊停著,車邊地面的擔架上,一具尸體停放在上面——是顏畫的。
她的身體已經被燒得面目全非。
而他抱著顏畫的尸體,心痛到難以呼吸,甚至流下了眼淚。
他直接在夢中驚醒,伸手一摸,眼角居然真的有淚掉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