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峰后背發涼,喉間也干澀了幾分:“那我們還打嗎?”
顧梟長久地沉默,很久才開口:“打,為什么不打。”
劉峰:“可是您剛剛不是說……”
顧梟沒有抬頭看他,只是又在地圖上點了幾個點,反問:“這里、這里、還有這里,哪里可以打?”
劉峰仔細看過去,輕輕搖頭:“都不能打。”
顧梟哼笑了一聲,慢條斯理摘下手套:“那不就完了。”
“人家根本沒給我們留后路呢。”
顧梟眼神有些陰狠,說出的話卻平靜至極:“睡吧,明天中午除了第三軍團留守在這里,其他所有人,整兵去這里。”
劉峰:“是!”
很晚了,顧梟看了看表,最終還是沒有給喻傾再打電話,他嘆了口氣,洗漱睡覺了。
這天晚上,他做了一個很奇怪的夢——
“阿梟小心!”
向來溫柔的喻傾聲音充滿慌亂驚懼。
一身軍裝,氣勢凜冽逼人的顧梟背對著她,心中寒意乍起。
不待他反應過來,一股力量從身后撲來,和槍聲同時出現。
槍打在身上的聲音,顧梟卻感受不到痛,只覺得身后女子抱著自己的力道一點點松開。
見喻傾中槍,身邊的部隊嘩然。
那潛伏的敵人還想開槍,卻已經被顧梟身邊的副官一槍擊斃。
“保護少將!”副官揚聲,軍隊立即進入一級警備狀態。
子彈上膛的聲音充滿碼頭,每個士兵都嚴陣以待,團團將顧梟和喻傾圍住護在中央。
然而始終太晚了,喻傾的血已經濺上了顧梟的立體冷硬側臉。
周圍響起民眾尖叫的聲音,副官慌忙指揮的聲音,還有一聲聲振聾發聵的槍聲,子彈穿過胸膛的聲音,鮮血濺上甲板的聲音……
然而顧梟都聽不到了。
他還沒反應過來似的摸了摸臉上尚帶余溫的鮮血,然后僵硬的回頭,看向喻傾。
她仍然穿著那一身白色西洋長裙,臉上血色卻盡數褪去。
鮮血從她背部緩緩流下,顧梟甚至都能想象到,方才子彈是如何打在她背上的。
他在夢中曾無數次帶著瀆神般的欲/望和渴求在上面留下痕跡,還伴隨著絲絲惡意。
想把這如星勝月的姑娘弄臟,病態地想象著她低泣的樣子。
現在他終于看到喻傾哭了,皺著眉,痛極了的樣子。
顧梟卻只覺得被生生剜去心臟一樣抽疼。
“阿梟。”
就在顧梟幾乎要控制不住情緒時,漂亮蒼白的姑娘輕輕喚了一聲,同她那個人一樣溫柔到了骨子里。
周圍的喧囂吵鬧好像都因為她的聲音而寂靜下來了,只聽得到她痛苦的喘息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