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四年前那場戰倒是確實是喻德先生一手促成的。”
“其實我也覺得這顧百川并不是什么切切實實的好人。”
“他幾年前在江城也是吃喝玩樂,出了名的,只不過是四年打了一場戰,民風忽然就刮下他那邊了,哪有這樣好的事,一個人改變也不可能變得那么快吧?”
喻傾依舊定定地看著臺上,神情毫不退縮:“兩位先生現在倒是可以在這里高談闊論,說顧梟賣國,說我喻傾識人不清,說我父親喻德先生指不定已經被我控制,像是顧百川這樣。”
“可是你們恐怕沒有把更多更清楚的事情說給民眾。”
“你們沒有說四年前顧百川明明可以不用受傷,只是他被眼前的勝利蒙了眼又一心想要作秀,所以從來沒有到過前線的他才在戰爭結束的最后三天到了戰地。”
“你們也沒有說,顧百川受傷后一直對我父親懷恨在心,認為是我父親出資一心想要守住沿海才害的他受傷,卻全然忘記了他當初是怎樣好話說盡,求我父親出資支持他出兵沿海的,也忘記了他在戰前戰后,因為我父親的支持究竟獲得了多少好名聲。”
“你們更沒有說,顧百川四年前不止一次想要對我父親下殺手,也沒有說我當初出國就是被你們親手逼的,也沒有說四年前就是顧梟,貴在顧百川門前跪了整整三天三夜,不吃不喝,又答應了許多不堪入目的條件,才求得他放過我父親。”
“你們也沒有說,就在幾個月之前,沿海剛剛被國外的軍隊入侵的時候,你們誰都不愿意派兵,總想著做螳螂身后的那只麻雀,是顧梟和我,排除萬難戰勝了種種流言蜚語,和以后可能會有的各種隱患才決定出兵。”
喻傾說到此處,聲音有些許哽咽,她身旁的夏光風和陸明道也紅了眼眶,大廳里的眾人已經不像最開始那樣的激情澎湃,而是漸漸沉默下來。
一旁報社的記者看到這一幕,連忙用相機記錄了下來。
這里的其實也不全然都是孫奇和顧百川的人,孫奇想要收服民心,自然還請了一堆其他的人來裝模作樣,給這些人洗腦。
喻傾眼角突然滑下一滴晶瑩的淚,她臉色近來一向不太好,蒼白的樣子有種讓人心碎的破碎感。
“你們看你們現在多好啊,顧梟此時發兵沿海,帶走了幾乎大部分他的親兵,那些軍餉都是我們喻家聯合著社會各界名流的慈善人士和民眾們一點一點給他湊出來,我們這么努力,為了什么?”
“還不過是為了讓他們在沿海可以好好打一場仗,可以讓沿海的人民不那么擔驚受怕,可以保護我們的疆土不受損害,顧梟曾經跟我說過他這一輩子最愛的人其實是我,但是他這一生可能都要為了這個國家奔走,他覺得對不起我。”
“我會生他的氣嗎?我可能生他的氣嗎?我不可能,因為我們的初心都是一樣的,我們都想讓這個國家變好。”
“可是你們呢?顧梟現在還在沿海,他和他的軍隊們已經在那邊打了好久好久的仗了,他們不是鐵人,他們也會累,他們也有自己的親人,他們也會怕死,可是他們還是站在了那里,他們在用鮮血守護我們的和平。”
“可是孫將軍,顧百川將軍,你們口口聲聲說是為了民眾好,是為了這個國家,只是我想問問你們,當初沿海收到戰情的時候,是不是你們總是推三阻四,不肯派兵的?當初顧百川戰勝回國以后,是不是他,三番兩次想對我父親下殺手恩將仇報的。”
“如今你們站在這里,一口一個仁義道德,我卻只從你們臉上看出了虛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