茯苓親自下廚可不是為了專門找罪受的。
既然受苦了,那必須給人看到自己的傷,會哭的孩子才有糖吃。
她光明正大伸出手,細白柔嫩的指腹上被燙出數個燎泡,與大小姐嬌嫩的皮膚極不般配,看著就讓人忍不住心升憐愛。
周薄輕第一次正規意義上握住她的手。
然后,毫不留情地把她指腹上的燎泡戳破。
茯苓嘶了一下。
狗男人,下手真黑。
她有理由懷疑他是在打擊報復。
茯苓抽手,沒抽出來。
周薄輕拉著她去拿醫藥箱,手法嫻熟的在她指腹上撒上藥粉,邊包扎邊冷漠的說:“老人說,燎泡需要捅破,好得快。”
“可是妾身好疼。”女子從善如流的撒嬌,“要良人吹吹才好。”
得到了年輕軍閥一個極冷漠的眼神。
“自己吹。”
茯苓垂下眼睫,十分失望的說,“可是你是妾身的良人,這點小事難道都不愿么……”
她有小情緒了,她不開心了,你自己看著辦。
周薄輕忽略心中的浮躁,直接無視掉眼前一幕,轉頭把醫藥箱放好,打開食盒慢條斯理的用餐。
不得不說大小姐第一次下廚,肯定有廚子在旁指點,飯菜味道意外的不錯。
許是吃人嘴短拿人手軟,等周薄輕放下筷子,他再次叫茯苓伸手。
茯苓懶得理他,拿起朱紅食盒轉頭就走。
換崗的警衛方才從同事那里聽到一耳朵八卦,不知哪個關節聽岔了,這時看到茯苓從公館走出來,打個激靈,竟脫口道:“夫人好!”
茯苓一路向前。
聞言,停下來。
“誰是你們夫人?”
她涼聲說。
“妾身未婚。”
警衛無言以對,接下來看到他們少帥從公館內追出來,一把抓住女人的手腕,被對方無情甩開,少帥皺眉再抓住她,又被對方不悅的瞪了一眼。
警衛不由苦思冥想自己攏共說了三個字,到底哪個字得罪了夫人?
周薄輕一直以為女人都像他娘那樣,溫柔堅韌,能扶持丈夫在商場上站穩腳跟。
而他人生中認識的第二個女人,確實同樣溫柔堅韌,卻偶爾有著又瘋又嬌又無理取鬧的情緒。
這個仇人嘴里說著對他一見傾心,一口一個良人叫得十分勤快,甚至體貼的送來膳食,卻只因為他一個冷漠的眼神,沒有答應她的要求,便翻臉無情起來。
“唐小姐,你到底要我怎樣?”第三次被人甩開,周薄輕冷聲道。
帽檐下的漆黑雙眸一片陰寒。
委曲求全一點都不適用在這個男人身上,但他如今偏偏進退兩難,只能暫時隱忍退讓。
茯苓陰陽怪氣,“妾身叫您良人,您一口一個唐小姐,少帥這個良人扮演真是太到位了,妾身真想為你鼓掌。”
周薄輕沉默。
半晌,在她即將轉頭離開的時候——
“茯苓。”
男人嗓音低沉無奈。
而她終于露出了雨過天晴,明媚燦爛的笑容。
這日秋風和煦,白云飄蕩,周薄輕被眼前人猶如春天般爛漫的笑顏晃花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