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她竟笑了!
笑聲從女人嫣紅的唇瓣流淌出來,似是瘋魔一般,她笑得花枝亂顫,連眼尾都浮現些許胭脂紅,如同日暮西山時的漫天云霞。
她邊笑邊贊同:“嗯,輕兒說得對,不哭了,既然淚水無用,那妾身便不哭了。”
周薄輕皺眉。
這女人是打算裝瘋賣傻么?
算了,不論有什么花招,一副藥下去,她照樣得成為今天丑聞的女主角!
周薄輕不想再耽誤時間了。
但茯苓無時無刻都在動搖他的心智。
“妾身只是沒有想到,輕兒竟然如此憎恨我?你的報復聽起來可真是棒極了,被客人們捉#奸在床,饒是妾身再能言善辯,也會被周少彥棄如敝履,永無翻身之地,只不過……”
美人蛇單手撐在床單上,俯身對他吐露聲息,芬芳酒香兜頭而來,裹挾著女子馥郁的香。
“輕兒,你真的甘心把妾身送給別人嗎?”
周薄輕冷漠別過臉。
……她到底喝了多少?
這是在耍酒瘋嗎?
亦或是美人計?
他的無動于衷并沒有打擊到茯苓,她指尖更為過分的,在墨綠旗袍包裹下的曼妙曲線上滑動,語氣遺憾夾雜著醉意,“連你都沒嘗過的東西……就要拱手送給他人了,你真的甘心?”
兩人親密無間三日,卻都是浮于表面,彼時他本準備拿到軍火后再摘下勝果,卻被她反將一軍,還沒來得及碰她。
而這種事現在被光明正大不知羞恥的說出來……
“唐茯苓,別耍花招了,美人計對我沒用。”
他甘心,甘心的。
周薄輕眸光晦暗。
茯苓紅唇微彎,“妾身沒有耍花招,只是覺得明明有更好的辦法致我于死地,干嘛這么麻煩?”
周薄輕眼角余光捕捉到她手指探入旗袍開衩處,游走在雪白的玻璃絲襪上。
女子胴體橫陳,魅惑無邊。
還說不是美人計?
那這是在做什么!
周薄輕對她的滿口謊言厭惡到了極點。
然而當茯苓出手如電,從絲襪中抽出一支勃朗寧,他才恍然大悟,原來她是在拖延時間!
周薄輕驀然拉開兩人距離,卻被茯苓抓住衣領一把揪回來。
“跑什么?”
一切不過轉瞬之間,兩人地位倒轉,茯苓持槍對準他。
不跑等著挨槍子嗎?
男人眉眼覆蓋冰霜,戾氣游移。
他到底還是低估了她。
不過沒關系,一槍他能頂得住,他會讓她付出代價的。
可讓周薄輕真正始料未及的是——
茯苓并未開槍。
她竟然溫柔的勾起他的手掌,指引他握住了槍。
眨眼間,槍口調轉。
大抵是這支勃朗寧在旗袍下藏久了,連槍身都沾染上女子柔媚的溫度,燙得周薄輕心神恍惚。
冷酷無情的槍械抵在女人脆弱的心口上,只要叩下扳機,這條黑心的美人蛇便再也無法用甜言蜜語蠱惑他人了。
茯苓仰著頭,握住他手,眉目如畫輕笑道:“開槍吧,良人,直接殺了妾身,不是更一勞永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