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出幾日,整個淮南王府都知道他們世子帶回來了一只女妖。
其貌傾城,性情猖狂。
不過這些都不是重點。
最重要的是,這只女妖竟然敢奴役他們世子!
而更離譜的是,世子本人竟然好似樂在其中?
晏秋自己也從未想過,在給她當牛做馬的這段時間里,他竟然已經對小廝業務愈發駕輕就熟,連二頭肌好似都練出來薄薄一層……
譬如今日,他指尖嫻熟的轉動輪椅,帶著一壇梨花酒回到臥房。
某位祖宗這兩天吵著要喝酒。
還發話道,就要喝他親手釀的。
難道這是最新型的搓磨人的方法?他這副模樣如何給她釀新酒?
也不知道是不是上輩子欠了她的,晏秋算是看明白了,云苓就是在借著救命之恩折騰他。
不過恰好,他斷腿前曾釀過一壇梨花春,晏秋到了標記好的樹下地點把那壇酒挖出來……準備將其帶給茯苓。
他心中沒來由有些情緒高漲。
你可別瞧不起廢人,我晏秋若成了廢人,天底下沒什么事能難得倒我,任你魔高一尺,我自道高一丈。
輪椅無聲接近臥房。
卻冷不防聽到里面傳來聲音。
“你這妖物,怎么躺在世子的榻上!”
聲音有些聒噪,是他的婢女。
晏秋蹙眉。
數日前他就吩咐旁人不可擅自踏入臥房,因為現在那張雕花架子床已經易了主,而他只能委曲求全睡在旁邊矮塌上……他不想讓仆從們看到自己在妖物面前伏低做小。
怎么婢女竟然趁他不在私自入內?
晏秋停在門外。
不太想進去。
女妖那張嘴皮有多厲害他算深有體會,萬一他在下人面前失了顏面,多少會有幾分難堪。
晏秋因此轉動著輪椅來到窗邊,打算等婢女離去再回臥房。
他正好透過支起的窗棱縫隙,看到女妖慵懶的斜靠在床榻上。
興許是夏季酷熱,室內放了冰她都嫌不過癮,也不想動用妖力,便穿得尤為輕薄。
聽到婢女叱她為何躺在榻上,那女妖眉梢一挑,長腿便更為放肆的交疊在雪色被衾上。
對晏秋投懷送抱的女子從來不少,再美的女人他也不是沒有見過,皆覺得千篇一律,索然無味。
但此時此刻,他莫名想起給她打水擦背的那天晚上……入夜時分他特意念了幾遍清靜經,可當晚仍舊夢到了他與女妖身處桃花林。
女妖笑語嫣然,按住他的腰身。
然后抬腳踩在他腰窩的那粒朱砂痣上……
也是這般慵懶肆意,傲慢勾人。
晏秋耳朵冒了火,移開視線。
正好錯過茯苓意味深長看來的一眼。
原主劇情中,云苓被淮南王府婢女挖苦警告的時候,晏秋也跟今天一樣停在窗外,就眼睜睜看著天真的小妖受盡欺辱。
你瞧,這重來一回,他還是這樣,根本不想參與進這場無形的硝煙中。
他啊,永遠是天之驕子,永遠的事不關己,今日是這樣,云苓被誅殺那日也是這樣。
茯苓唇角噙著笑。
但是這次,一切可由不得你了。
婢女看到茯苓臉上的笑容,以為她在挑釁自己,直接火冒三丈,拿著雞毛撣子打算把她從床上趕下來。
“還不快快下來?你只是一只妖,不要妄想爬床侍主,哪怕世子斷了腿,你連暖床都不配!”
“聒噪。”
茯苓直接屈指一彈。
雞毛撣子啪地一聲從中斷裂。
婢女駭然退后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