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著從相遇開始,就從沒有停過的金幣掉落聲,茯苓松手,直起腰。
“你不是喜歡用結界關人嗎?流溪,”她終于溫柔的喚他的名字了,卻是最后的訣別,“那這道結界,便是本尊贈予你的,最后的禮物。”
在晏秋驚慌的目光下,茯苓即刻起咒,傾其妖族至尊之力,于兩者之間劃下一道永遠無法跨越的天塹。
眾人看見。
少年道君再也不顧儀態的從輪椅上撲下來,想要伸手抓住女帝的裙裾,可卻一頭撞在無形結界上,撞得頭破血流。
此后,哪怕兩者共存于世,他也再不能靠近她一步。
茯苓轉身就走。
“別走!”
為什么,為什么要對他這么殘忍!
“夫人!阿苓!”
“別走!求你!不要走!”
他一身傲骨盡折于地。
雙腿扭曲,大聲哀喚愛人名字。
然而女帝身影還是消失在眾人眼前。
毫無留戀。
“云苓!!!”
不知何時,眾人訝異的發現春日竟然開始落雪,少年道君的雪綢發帶崩斷,剎那間白霜覆了滿頭。
這位人族道君,曾經傲慢驕傲的少年匍匐在地,血淚成珠,但哪怕這樣,心里還是充滿了對她的愛戀。
他早已情傷徹骨,萬劫不復。
又是一年春。
妖族大殿前方的荷花池,在滿池嫩粉翠綠中,綻放了一株與眾不同的雪色荷花。
然而滿池荷花的每一絲根莖都津滿了鮮紅。
同年,可以化形的老樹精帶了批新人,路過那條鮮血河流。
小新人四下張望,“這池水怎么是紅的?”
老樹精說:“那是人族道君的血。”
“人族道君的血,怎么會流在我們妖族池中,難道……”小新人腦海里頓時腦補了一場大戲。
老樹精搖頭。
此事說來話長,自妖族盛典以后,那位人族道君便守在荷花池畔的結界前,一守便是數年。
而想要嫁給他們至尊的男子數不勝數,可少年道君擋在那里,寸步不讓,還發言道,若想嫁給女帝,需從他的尸身上跨過去。
來挑戰的人數不勝數。
甚至有過數日數夜車輪戰。
但縱然渾身染血,少年道君仍然不退一步。
念及此處,少年道君出現在老樹精眼前。
他啞聲道:“流溪求見女帝。”
就像這幾年每次和女帝身邊人相遇,他都會說這句話。
老樹精突然有些于心不忍,“我們女帝已經閉關,不知何時會出來……”
實際上,早在盛典次日,他們女帝就踏破此間,離開這里了,但是老樹精看著凄慘的少年道君,忍不住撒了個善意的謊言。
這也是女帝身邊人第一次回應晏秋,他立馬軟下眉目,“好,我等她。”
他等,他等。
即使晏秋再如何與旁人毆斗,他都會擦凈身上的血,理好長發,因為他記得,她喜歡干凈的人。
他很干凈。
一身白衣,束發白綢,連臉龐都白的似雪,好似月宮仙子。
抱著茯苓的那襲青衣,少年道君永生守在妖族荷花池畔。
他為她守貞,為她守節,為她肝腸寸斷,至死不休。
.
【叮!當前攻略進度:2/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