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更知道,就在今天,她像是變了一個人一樣將所有欺負她的人一一打壓,只是這一切對他來說都是無關痛癢的小事,所以他沒有插手。
今天茯苓突然叫他們回來,做出約會的決定,夏澤也沒有干涉。
作為一名掌權者,他擅長無聲的張開大網,若是有人膽敢欺騙他們,那么勢必會被鋼絲鐵網所絞殺。
而此時此刻,他的疑惑冥冥中得到了解答。
茯苓說,“但是我突然忍受不了了,憑什么我什么都沒有做,卻因為種/族原因,因為我是柔弱的女性,就該受到那些人無理由的欺壓?于是我想到了你,你一定不會舍得看到我受欺負,于是我反擊回去了,奧爾斯,我做的棒不棒?”
夏澤沒有說話。
說話會暴露他的身份。
好在死人確實是不用說話的。
不過她好像因為沒有得到回應而有些失落,用那雙看不穿黑暗的眼神,迷蒙的望著他所在的地方,
“差點都忘了,你已經死了,盡管我現在這樣真實的握著你的手,可現實是你已經離開了我。”
夏澤以為她說完這句話,會放開他的手離開,然而茯苓卻更加握緊他,“上帝好不容易聽到了我的禱告把你放回來,我要呆在你身邊,直到你消失。”
“……”
夏澤敏銳的察覺到自己陷入了一個十分尷尬的處境。
如果他貿然開口說自己不是奧爾斯,那么就會得到質疑,為什么不在剛認錯的時候說出自己的身份?
至于打暈茯苓再離開的可行性,萬一讓對方察覺到不對,或許會引起一系列麻煩后果。
年輕的公爵默然。
好像目前他只有一個選擇,那就是將錯就錯,沉默的呆在茯苓身邊。
索性現在外面下了暴雨,古堡內因為不明原因停電,所以他們的尷尬不會暴露在明亮光線下。
茯苓牽著青年的手,低頭的時候微微勾唇。
——親愛的公爵閣下,你不會知道,容忍是最沒有限度的一件事,當你容忍了一次,那么你就會開始無數次容忍。
茯苓帶著他行于黑暗中,熟門熟路的來到祈禱室。
祈禱室在古堡的頂樓,被漆成雪白的房間,墻面放置一個巨大的十字架,旁邊有一個簡單的衣柜和床。
“最近我就在這里禱告,可惜停電了,不然好想讓你看看我呆過的地方。”少女嘆息。
“奧爾斯,你還記得我們的初遇嗎?在一場畫展中,我在那里做講解員,不小心撞到了尊貴的客人,是你出現幫我解圍,當時我們一見鐘情,認為對方是自己的命中注定……”
接下去半個晚上,茯苓都在自言自語。
她說了“他們”的過去。
夏澤沉默聆聽。
原來,在他們眼里懦弱無能的奧爾斯,于她而言——
是獨一無二的神明。